当日得玉楼,这尉迟炽繁揭开帷帽,两眼含泪的那一刹那是真真切切地把冼朝给惊艳到了。这一次的寺里重逢,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之间扯不清道不明的脉脉情意,尉迟炽繁只有在看向杨笑澜时才是水一般柔情,本着成人之美之心才对杨笑澜说了,谁知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喂!杨四郎,没想你居然是这种人!”冼朝怒道,一拳头狠狠捶在杨笑澜的背上。
“喂!”杨笑澜痛得跳了起来,“你又抽什么风!我又怎么你了!”
“不是怎么我,你说,你是不是嫌弃华首师叔嫁过两个丈夫?”
“拜托,我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华首师叔!” 冼朝怒目以对,大有不说明白誓不罢休的意思。
“哎呀,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就不要啥起哄好不好?”杨笑澜无奈摊手道。尉迟炽繁之所以会对
她动心,完全是基于一个前提,就是以为她是男子,可是她不是男子啊。她不想欺骗尉迟炽繁,但是目前的情况注定了她只能欺骗她,而且她只是在老天抽风的时候来了,天晓得老天几时抽风要送她回去。那时候,尉迟炽繁该怎么办?“她是修行之人,现在挺好的。你别跟别人说这码事,免得又有什么闲言闲语的,我不想害了她。”
“那你和她成亲不就好了么,哪里那么多闲言碎语?还是你等着娶什么史万岁、贺若弼的女儿孙女?或者是娶那隋皇帝的女儿来改变你的出身?男子就是如此现实,有权的贪恋女色、贪新鲜,没权的就想借着联姻以争取最大的利益,哼,所以老娘才不要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哼!”
冼朝的这般模样看得杨笑澜又是一阵亲切,在她的年代,她的朋友们都是如此直言不讳、慷慨激昂呢。“桃子精,你真是可爱啊!”
一通训斥反而换来可爱的赞美,冼朝快要疯了,又是一巴掌朝杨笑澜拍去,这次却给杨笑澜抓住了手。
冼朝几次三番没把手抽出来,脸有些红,喝道:“放手!第一次在双星伴月楼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出言轻薄。现在又想轻薄我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手!”
“喂!人家是……是……是小孩,什么语出轻薄,哪里轻薄你了,是你打我诶。”
人家……小孩……冼朝再一次有昏倒的想法,“你平时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对华首师叔动手动脚是吧!你你你,就是个色狼!”
这一句杨笑澜没有反驳,只是觉得委屈,她也是女孩子啊,女子之间亲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哟,你还委屈上了,无耻的家伙!”冼朝白了杨笑澜一眼,道:“你……”
杨笑澜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透着点点忧郁,道:“我不想害了她,人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完成的任务,要继续的命运。”
冼朝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桃子精,叹什么气呀?”
“想到了我师姐,所以……”冼朝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起,被冠以了桃子精的名号,“想死啊,居然敢叫老娘桃子精!”
杨笑澜马上跳出几米远防备着冼朝的魔爪,嘻嘻笑道:“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像个桃子精了。精怪精怪的,还蒙着脸,就像个妖精啊。”
“呸!老娘这幅容貌能以真面目示人嘛!为何是……桃子……难道,因为像桃子那般水嫩嘛?”冼朝故意抛了个媚眼。
“不知道诶,就是感觉像呀。桃子不但水嫩,还长毛呢,一脸的毛哦。”
“去死!杨四郎,你往哪里躲?”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全然不顾周围的讶异眼神,这可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青年男女一个俏一个俊,公然打情骂俏嘻嘻闹闹,简直是有伤风化。有些腐朽的老头子更是连连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看官们不会有想打笑澜的冲动~~~~~催文或是求np神马的,长评来催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一回 一场春梦
汉王杨谅垂手而立,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他母亲一眼,他知近日杨笑澜没有进宫又听说了流传在大兴最热的八卦,特意来给母亲请安,顺便和母亲聊天。聊着聊着也就聊起了那些个流传的故事,自然不会少了杨家四郎和岭南来的冼朝,如何的在芙蓉园里嬉笑打闹,如何的情投意合,如何的就等着杨四郎请人前去岭南提亲,这坊间自是有赞叹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的,也有艳羡杨四郎总有佳人垂青的,更有呵斥他年少风流处处用情的。
独孤皇后从头至尾维持着一贯雍容的表情浅浅地看着她别有用心的儿子,不时点头附和以示鼓励,在杨谅为上次的鲁莽深深向母亲道歉时,她才显得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坊间传闻,岂可尽信。四郎是代替你母亲招待远方来客呢。阿客,你三哥忠厚,四哥豪爽,你若是能像杨家四郎那般懂事做娘的就更是欣慰。陛下对笑澜很是称赞,连娥英都喜欢她,想让她娶你大姐,做她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