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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229)

杨笑澜瘪了瘪嘴,三人同房还有相应的副作用,怕是这段时间内言行举止要多加注意,在冼朝面前不能同子衿有些太过亲热的举动。

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笑澜摇头,做坚毅状,这是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躺在榻上,自己盖一床被子的冼朝也觉得有些尴尬,生怕那个厚颜的人不管不顾地和子衿亲亲我我,除了和笑澜在岭南有过亲吻之外,她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密的举动,尽管口上可以肆无忌惮地说些惊世骇俗的话,但她是十足的黄花大姑娘一枚,在这方面不比那些少妇豪放,简直脸嫩地紧。

托杨丽华的福,加之坐了一日马车,杨笑澜浑身上下透着疲乏,灭了烛光后轻轻给了陈子衿一个晚安吻,就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睡了过去,没多大一会儿就传出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除了头一日冼朝稍有忐忑之外,也已习以为常。

而天斗士小队可是见证着两人少时结交,早已把冼朝认定是杨笑澜的夫人,个个面色如常,一点都不稀奇,连半分挪揄的笑都不曾有。

上了栈道,弃车骑马,一侧是山崖,一侧是奔腾的江水,骑在马上比栈道的栏杆还要高出些许,恐高的杨笑澜不觉有些害怕。“子衿,你骑着马可会害怕?若是害怕的话,与我共乘如何?”

陈子衿戴着帷帽,掀开帘子少许,笑道:“四郎许是忘了,我骑马还是四郎教的,自学会之后,子衿倒是不曾怕过。四郎曾说过自己恐高,若腿脚发软,可别勉强。”她将杨笑澜的心声说出,惹得一行人皆是大笑。

杨笑澜讪讪一笑,道:“子衿,你怎地就学坏了呢。”

子衿又是一笑道:“许是和四郎处久了。”

她鲜有这般莺莺翠翠,如解冻寒霜般的时候,天斗士小队看得自是一呆。今次出行,一路上,子衿比起府内看似开朗许多,也会考虑到他们的饥渴冷暖,让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乍见冷漠的亡国公主温和的一面。

说笑间,杨笑澜暂时忘了恐高的事情,没过一会儿,探头望望栈道外,听着猿啼鸟嘶,又是一阵心慌。

夜里头在驿馆内休息,她觉得自己格外疲惫,白天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和恐惧做斗争之中,故而早早洗漱好就在榻上闭目养神。忽然觉着有人坐在她的身边,以为是陈子衿来了,也不睁眼就侧身抱住了那人,顺势将脑袋搁在对方的身上蹭了几下,对方迟疑了一会儿才抱住她的脑袋,摸摸她的头发,她才隐约觉得这手感,这味道,全然不属于陈子衿。睁开了眼,恰见到冼朝温柔中带着几分羞涩的脸,吓了一跳,道:“是你啊。”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经过这几日的同屋,在心里上比之前对笑澜的芥蒂更少,方才冼朝本来还带着几分似水的柔情,杨笑澜这一问,让她没得一阵火气。闷哼一声,将笑澜一推,站了起来。

杨笑澜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守规则,故意冒犯,便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

这一解释,更是糟糕。

冼朝听了这话,心中更怒,只道:好啊,原来把我当成是子衿才会心生亲近之意。难怪就算是同睡一屋也规规矩矩,目不斜视,没有丝毫越礼之处!她全然忘记,笑澜正是遵她的命令,是她说在她没有主动示好前,笑澜须得规矩,不可乱来。这会儿反倒怪起笑澜太过规矩来了。不过,既然她都愿意不顾自己的名声与笑澜同屋同睡,笑澜还丝毫不解风情,待她如此客气,比之从前似乎距离越发远了。也难免冼朝越想越觉得委屈。

眼看着冼朝从怒到哀,眼里似是有些湿润,杨笑澜这才慌了,忙爬起来拉了她的手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想想觉得可能是这几天赶路辛苦,没什么好吃食,住的条件又差,安慰道:“让你受累了,等我们到了汉中,应该就能好吃好喝一通了,你再忍忍,好不好?哎哟……”

冼朝听她说着说着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一气之下,就咬在了她的颈脖处。

谁欺负她?这天下间除了杨笑澜还会有谁!

直到陈子衿进了门来,她才松了口。笑澜的脖子上除了深深的一圈牙印之外,还给她咬出血来。

杨笑澜本就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见到陈子衿来了,想起白天恐高被她耻笑还没有人安慰,心里一酸,一时眼泪收势不住,巴拉巴拉就流了下来。

她这一流泪,固然陈子衿有些愣,冼朝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她越哭越是来劲,原先一股子的怒气全都散了,大笑起来,她哭得越是伤心,冼朝笑得越是开心,最后竟揉着笑疼的肚子直喘气道:“哎哟,师姐,你赶紧抱着你家宝贝好生安慰着,她再哭下去,明日栈道变成了水路,简直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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