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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121)

杨笑澜白她一眼,暗骂一声“笨女人!”,夺了陈子衿的匕首放入自己的囊中,才放开她,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陈叔宝已经不再是皇帝,他已经降了,陈国已经亡了,我们大隋的皇帝才是天下的皇帝。人人都可说自己是陈宣帝和柳皇后的女儿,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废话少说,我们先离了这里再说。”

陈子衿只瞪着她一动不动。

杨笑澜苦笑道:“你又闹什么脾气,万一林子的野兽闻着血腥气出来觅食如何是好?我可打不过那些虎爪子狼爪子的,说不定还有野猪出没,壮志未酬就要身葬兽腹,哀哉哀哉。”使了个眼色,让肖樯先去牵马。自己伸出去拉陈子衿。

陈子衿还是不动,一会儿,才咬着嘴唇道:“脚,我的脚……”

杨笑澜俯□子一看,不得了,穿在皮屐的一只左脚不知被什么划拉开了,鲜血将罗袜染成了红色。“呀,若是血干了,这袜子就难脱了。”蹲下了身子,让陈子衿抬起了脚,摘去了左脚的皮屐,道:“这玩意儿咯吱咯吱又硬邦邦的,能走路么。”因为一部分的血已经凝固的关系,使得罗袜粘着在脚上,需要用力撕才能脱下。

一只脚被陌生的男子握着,陈子衿有些窘又有些疼,缩了缩脚,但咬紧了牙一声不吭。

杨笑澜又笑笑道:“疼可以叫的嘛,叫出来会没那么疼。药膏十三背着,等下才能敷药。你重不重,我背你过去。”

百般无奈下,陈子衿才爬上了杨笑澜的背。阿修罗王的背脊和记忆中的孩童比起来更单薄了一些。陈子衿只将她当成了古人,说出了伤人的原委:“从宫里出来,天下之大,我不知该去哪里,浑浑噩噩到了此间,怎知路上遇了两个歹人,这才伤了他们性命……”

“那些人作恶,死有余辜,不用惋惜。”

“子衿也伤了人,他们要寻仇,我死了便是,你又何必出手。”陈子衿不知他为何出面相救,就像当日在宫中放走了自己一样,出言相询道。

杨笑澜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一般书里都是这么回答的,行侠仗义是我辈中人应做之事,何足挂齿何足挂齿。陈子衿你记住,你杀人那是正当防卫,你要保护自己,所以只能那么做,否则便是你死,你死了,对得起放你出宫的人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你是……”

“是什么?”杨笑澜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是半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了……

☆、第六十六回 揭破

从十三的背上取出背囊,先用清水洗净了陈子衿脚上的血迹,上了药,再用绷带妥帖的包好,这一切还都是在军营里学会的。 “到了前面镇上再给你买鞋子穿,现在先请将就一下。”能见到这初见就冰冷冷的女子稍有些忸怩的样子,杨笑澜心中大悦,看不见的脸上笑眯眯,笑眯眯的。

陈子衿虽看不到她的喜怒,但是却能从声音听出个大概,白了杨笑澜一眼,不晓得这个人为何如此开心,难道真的是他?他也如她一般为了这一场重逢而喜悦?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双云纹履,道:“不必劳烦,有备着鞋履呢。”

杨笑澜不管陈子衿是否愿意,接过手来一看,还是一双由八种颜色的丝线织成各种花纹和云纹的履,做工精巧令人赞叹。杨坚生性节俭,对于大臣妻女皆是同样要求,故而,在隋宫里断断是见不到如此精致之物的,赞道:“这鞋很是好看,早好穿上了。”

陈子衿抚了抚鞋面,说道:“原是母亲在我梳髻之日备下让我出嫁时穿的,岂知一拖至今,仍没有机会穿上它。我视若珍宝,若不是没有选择,如今穿它,实非所愿。”

杨笑澜装作没有听到那句一拖至今,只道:“既如此爱惜,等买了新的,再换下不迟。”

肖樯小心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听着两人的谈话,只听到那句“一拖至今”,一双眼睛更在陈子衿身上扫了几巡。他今年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时,就等着战事一了拿了钱回乡娶妻。到了军营之后,也没见过多少貌美的女子,更没见过这样肌肤吹弹可破又冷若冰霜的。那一日在宫中将陈子衿一把抓住,她身上的女人味就让他不自觉有了冲动,如今又听说这女人还没有嫁人有些疑惑又觉得诱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公主,到底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如果能搞上皇帝身边的女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当日在陈宫里,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却为杨笑澜所阻还被打了一巴掌,后又听到其他部的兄弟说起怎么搞上那些宫里的女人,自是羡慕不已。如今能在道左相逢,他不免又起了心思。道:“杨将军,天色不早,我们是否早些赶路,否则错过了时辰,可是要露宿荒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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