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面露难色,拒不接受。
岑遥乐不可支。她逗完姜照雪不够,还想逗岑露白:“那我发给我姐看看?参考参考她的意见?我感觉她挺喜欢这样风格的。”
姜照雪周身羞意更盛。挑衣服发给对方看已经算是很暧昧的事了,挑这种……
“不用吧,我们悄悄地挑,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她煞有其事。
岑遥将信将疑。这样吗?
“好吧。”她收起玩心:“其实发给她也不见得有用。”
姜照雪:“嗯?”
岑遥把用泳装挂回陈列架上,吐槽:“等她回我消息,估计我们可以在水下游三圈了。”
姜照雪成功被带出些笑意,这么夸张吗?
“她可能太忙了。”她嘴上这么宽慰,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些自己总是被秒回的消息。
岑遥努嘴:“是啦,忙起来就六亲不认。”显然是没少经历。
姜照雪眨了眨眼,内敛地笑,心情无端地放晴了许多。
岑露白真的喜欢那样的风格吗?她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岑遥挂回的那件半罩杯泳装上。
穿出去不太好意思,类似的内衣,倒不是不能考虑。
姜照雪把款式记下,收回眼,脸红心跳。
深夜的君庭大平层,静谧而空廖,姜照雪洗过澡,难得没在书房继续阅览文献,盘腿坐在自己起居室的地毯上搭乐高。
乐高是岑露白那天独自去看MOC展后带回来给她的那个。
她搭几块,心静一点,不小心扫到始终没有动静的手机,心又不宁。
岑露白今天除了下机时给她报过平安,一整天都没再给她发过消息。她没有说过会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主动去打扰岑露白,怕她在忙,也怕显得自己太黏人,没有分寸。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岑露白应该会给她打电话的直觉。
秒针走过一圈又一圈,时针指向十,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
屏幕显示是岑露白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姜照雪手忙脚乱。
这还是岑露白第一次给她发视频通话的请求。
她下意识地整理头发和衣领,想起来什么,去卧室拿了手机支架,调好角度,掩下过分灿烂的笑意,这才按下接通键。
屏幕上,通话开启,岑露白那边的画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脸。
姜照雪:“……”
“是准备睡觉了吗?”岑露白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夹着风声,含着慵懒笑意。
姜照雪应:“还没有。”
她看不到岑露白的表情,有种单方面暴露的羞赧感。
“你那边怎么这么黑呀?”
“在酒店的阳台上,光线不太好。”
“还在忙?”
“嗯,项目组的人在里面加班。”
“那你在外面打电话没关系吗?”姜照雪关心:“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没关系,我只是监工的。”
姜照雪被她的说法逗笑。
“你呢,在做什么?好像不在书房?”岑露白似乎调整了方向,露出些许朦胧的轮廓。
姜照雪弯唇,把手机镜头调成后置,对着地面上刚搭了一小部分的乐高,说:“在搭它。”
“心不静?”岑露白忽然一针见血。
姜照雪:“……”
其实晚上的心神不宁纯粹是因为牵挂和期待,但此时此刻被岑露白这样温柔地一点明,她蓦地又生出了些柔软和脆弱。
岑露白懂她。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表达过的每一个意思,岑露白好像真的都放在了心上。
她不是习惯把负面情绪倾诉给别人听的性格。现代社会,谁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人有义务要去消解你的负能量。
有些难过说与别人听,并不一定能够得到期望中的理解。怀揣着的期望如果落空,痛苦与孤单感只会变本加厉。
姜照雪早已经学会了不去自讨苦吃。
但兴许是岑露白的声音太温柔,也太有诱惑力,她久违地想从蜗牛壳里钻出来一点,用触角碰碰她的触角。
保持着摄像头后置,岑露白看不到她脸的模式,她咬唇,轻声吐露:“是有一点。”
“怎么了吗?”岑露白声音似乎放得更缓了,“和我说说?”
姜照雪抓着一块乐高,无意识地摩挲:“怕耽误你时间。”
话音落下,她就想把脸埋进手臂里,两颊臊热。
感觉好像在撒娇,欲擒故纵,茶里茶气的。
岑露白笑:“那我的时间都属于你。”
姜照雪愣住。
岑露白没再解释,像在等待她的开口。
姜照雪心湖被吹皱,又怕会错意,探错情,弄僵局面。
小金鱼吐着粉红泡泡在她心湖里游来荡去,最后还是胆怯地下潜。
“是业余工作上的一些事。”她当做没听见那一句暧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