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没在意,脸上笑容确实是不自知的明媚。
容稚两天前因为工作需要,暂时从谈殊如的剧组离开,回到北城,姜照雪便约她出来吃饭,给她手信。
两人约在北城大学外一家常去的休闲吧。
甫一打照面,容稚脸上就浮起揶揄的笑,打趣:“啧啧啧,瞧瞧我们小姜博士这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这小蜜月过得不错?”
姜照雪好笑。
又来,真的那么夸张吗?这些促狭鬼。
她斜她一眼,坐下身子,无奈嗔:“你够了啊。”
容稚双手托腮笑,端的是与她又奶又英气的面容格格不入的娇俏:“哎呀,羡慕一下嘛。”
姜照雪:“……”
看起来她自己心情也不错嘛。
她把手信递给容稚,关心她最近在剧组里的生活,难以避免地谈到谈殊如。
容稚轻松的模样,表示:“没什么进展,你别期待啦。”
她说:“前几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闲聊,她和我说,我是除她父母以外,对她最重要的人。其实我也能感受得到,她对我甚至比对她的前任要更好。”
从小到大,谈殊如一直是她夜空里最明亮的那颗星,照耀着她的黑夜。是她在她父母离婚吵架时捂住她的耳朵,哄她入睡,是她在她第一次来潮时,教她不要害怕,给她备好长长短短不同型号的卫生巾,也是她在她高考没人照顾的时候,放弃进组机会,特意从北城回去照顾了她一个月。
父母为她所做都不及谈殊如分毫。
“我有时候也会妄想,但我见识过她望向她初恋时会发亮的双眼,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其实对我也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情意。”
“她确实只是把我当妹妹看。”
“我那天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睡觉的样子,突然想,其实如果能够一直这样陪着她也挺好的。”
她说着挺好的,神色却不是没有落寞。
姜照雪眼神温柔,听她倾述,没有拆穿她伪装的洒脱。
如果是从前,她兴许就相信了,也许有朝一日容稚真的可以做到。可如今推己及人,她比谁都更明白。
除非不喜欢了。否则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甘愿只当朋友,不想拥有。
有时候,不过是明知不可能的自欺欺人。
空气稍显沉闷,容稚“哎呀”一声,忽然一转话锋,八卦兮兮:“不说我了,你朋友呢?怎么样了?”
姜照雪猝不及防,神色不自然了起来。
第46章 她要她的心甘情愿。
“她们……应该确实是在暧昧吧?”姜照雪低头搅动饮料杯里的冰块,强作淡定。
容稚张口准备说话,瞅着她,又有些奇怪:“为什么我问你朋友,你看起来这么扭捏和荡漾啊?”
“说真的,”她玩笑:“你这个朋友真的不是你自己吧?”
姜照雪的表现真的太反常了。
姜照雪:“……”脊背瞬时间僵直。
人果然不能撒谎,撒一个谎,就等同于挖一个坑,迟早要把自己埋进去。她懊恼,深呼吸,极力调整出正常的表情,抬起头直视容稚,故作无语。
容稚投降,笑嘻嘻地说:“开玩笑,开玩笑嘛。”
姜照雪心虚地嗔她。
容稚没发现异常,关心:“所以你朋友要冲了吗?”
姜照雪迟疑:“没有吧。”
她低眸,犹豫半晌,说:“我……我听我朋友说,感觉对方也许还没有准备好要进入一段感情,不然的话,按照对方的性格,应该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委婉温吞。”
在她印象中,岑露白从来都是自信从容、杀伐决断的,就连当初和几面之缘的她提出结婚邀请时,她都是那样理所当然、胸有成竹的。她不太确定岑露白不挑明是不是因为还在考虑中。
毕竟是曾经说过不需要恋爱,没有时间谈恋爱的人。
容稚一副情感大师的模样,沉吟:“互相接触、试探的时候,暧昧一段时间也算是正常,毕竟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能清楚确定对方的想法。不过,”她提醒:“确实不能暧昧太长时间,要是一直只暧昧,不确立关系,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嗯?”
容稚蹙眉:“那可能就是只撩不娶,只享受暧昧感觉的渣女。”
姜照雪微怔,随即想笑。总觉得怎么都很难把“渣女”这个词安在端庄持正的岑露白身上。
她摇头,替岑露白说话:“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岑露白即便不是站在那样的位置上,只凭自己的容色,只要她想,追她的人也一样能排到北城外。她没有必要靠暧昧来获取存在感和满足感。
容稚撇嘴,不置可否。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好胡乱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