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覃倌必须要想一个巧妙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符号。
苏北顾想了想,问种大郎要来纸笔,然后在上面画起了横竖的符号来。覃如意和覃倌觉得有些陌生,但种大郎却一眼能辨识出这是什么:“这是算筹啊!”
“对,刻字有些麻烦,而用算筹来代表编号就简单多了。”
虽然有些人能认出算筹所代表的数字,但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覃倌道:“嗯,就用算筹的符号吧!”
杂货铺的东家为了展示合作的诚意,他甚至派出了自家的马车将覃倌父女和苏北顾送了回去。
送走他们后,种大郎又被东家喊去商议事情,待东家要回去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杂货铺的伙计烧了饭菜,种大郎开口请东家留下一块儿吃饭,本来只是客套之言,毕竟东家吃习惯了山珍海味,又怎么会愿意吃他们这些粗食?
没想到那东家看见热气腾腾的菜肴,竟真的留了下来。
吃到一半,东家忽然开口问:“这菇很鲜,哪儿收的山货?”
种大郎连忙去看那负责做饭的伙计,对方愣了下,看着种大郎道:“这不是掌柜让我煮的吗?”
种大郎忽然想起来,这是覃如意给他的,说是苏家种的平菇,让他带回家跟覃小姑吃的。
种大郎便向东家解释:“这是我那内侄女带过来的,说是她那夫家种的。”
东家道:“这菇越吃越觉得是好东西,下次可以多收一些。”
种大郎还没吃过,他本来是想吃的,奈何东家一直挑这菇来吃,害得他都不好意思下筷。听到东家这么说,他才试着向那蘑菇伸出筷子,结果这蘑菇竟然没有平常吃的鲜菇那种自带的土腥味,而且口感非常好,难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东家也对它赞不绝口。
他想起覃如意的话,准备下次见到覃倌时,让覃倌帮忙带句话给苏家,准备跟苏家收蘑菇。
……
有了马车,苏北顾一行人赶在天黑前便回到了浮丘乡。覃倌兴致勃勃地回家汇报今日的成果,苏北顾看了看覃如意,问:“阿覃姐姐可要随我回苏家?”
覃如意早已消了气,喜滋滋地道:“既然你开口了,那是肯定要的。”
二人回到苏家,正好赶上晚饭,卢雪欢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说道:“今日你大舅来借轧棉机了。”
苏北顾问:“那娘答应了吗?”
卢雪欢心情复杂,此刻也顾不上覃如意在场,道:“我本不想借,可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若卢大舅上门的目的跟卢二舅一样,盯着苏家的那点家产来算计,卢雪欢肯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奈何对方不提苏家田产要如何处理这事,只说:“待妹妹家的棉花轧完,那轧棉机空了下来,不知能否借给为兄一用?”
卢雪欢有些游移不定,最后道:“这轧棉机是北顾的,我先征询她的意见。”
卢大舅眉峰一扬,到底没有步步紧逼,道:“那就等她回来了,我再过来一趟吧!”
与卢二舅相比,卢大舅的态度极为端正,并没有引起卢雪欢的一丝不满和厌恶,因而等他走后,卢雪欢越想越心软,这才开口向苏北顾讨主意。
“这轧棉机本就是你的,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卢雪欢道。
苏北顾微微一笑,没说答应也没有立马拒绝,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先见过大舅一面再给他答复吧!”
吃完饭,苏北顾回去沐浴之后又打坐吐纳了一会儿,待到二更天,她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正在走动。她料定外头是覃如意,推门出去一看,果然,覃如意大概刚出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垂至腰际,而她只着一件单衣,正在月下散着步。
“北顾。”听见开门的动静,覃如意望了过来。
苏北顾拧眉:“阿覃姐姐怎么这么晚才洗头?”
覃如意走了过来,道:“我没有洗,只是发梢不小心被水打湿了。”
话虽如此,苏北顾仍是拿来干的巾帕替她将头发拢起,尽量擦干。覃如意也没有拒绝,像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凉爽的秋夜,秋风微微吹拂,一股淡淡的花香忽然传来,苏北顾的动作一顿,问:“阿覃姐姐用了傅身香粉?”
傅身香粉便是在沐浴后擦在身上的香粉,不仅带有香气,还能让肌肤变得更加嫩滑。
覃如意应道:“嗯,今日逛街的时候买的,北顾忘了?”
苏北顾当然没有忘记,不过她记得覃如意以前最多用胭脂水粉装饰一下脸蛋,傅身香粉之类的很少用,如今怎么变了?
不过也不足为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覃如意从前兴许是没时间去装扮自己,如今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生活,又有一大笔嫁妆供自己开销,她愿意花钱和花时间来取悦自己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