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意不知道这些事,他也不会告诉覃如意,以至于在覃如意的眼里,他对钟氏是忠贞不二的,给了她树立起了另类的榜样。
钟氏的情感上告诉自己应该吵闹起来,气氛不该这么平和,然而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闻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内心没由来得一阵平静,以至于她想撒泼都没那个闹腾劲儿。
闹腾不起来,他们在谈话时,脑袋就更加清晰,也更加冷静。
覃倌压着怒火,问:“苏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卢雪欢按照苏南城在书信中的意思,道:“和离虽然是如意提出来的,但毕竟南城也有错,所以如意的嫁奁就让如意带走,苏家的那些聘礼也不必退了,你们看如何?”
“就这样?!”覃倌不满,他认为苏家处理这事的手段不应该只靠财物,在情感上还应该有别的处理方式。
卢雪欢却以为覃家是贪得无厌,她忍着不悦,道:“要不还是不和离了?”
这怎么能行?!覃如意心想,她对覃倌道:“爹,我宁愿不要苏家的聘礼也要和离。”
覃倌瞪她:“你够了!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苏家都愿意不和离了。”
覃如意道:“和离之后不好再嫁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我也出家求仙问道去。”
她这话着实震惊了在场之人,便是苏北顾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诧异地扭头看她。
覃如意朝苏北顾挤了挤眼,面对父母时又是那副“我意已决”的坚定模样。
“如意你——”覃倌和钟氏自然不愿意让她出家,甚至还下意识地往苏北顾那儿看去,想知道是不是苏北顾影响了她。
苏北顾:“……”
这跟她的关系应该不大吧,毕竟覃如意平日最是不愿意看到她整日沉迷修道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钟氏哭道,在她看来,覃如意嫁入苏家后,性情就有了些变化,在对父母的决定方面变得尤有主张,明明她以前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都很少反驳父母决定的!
说白了就是他们觉得覃如意有了独立的意识,开始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不忍母亲落泪,覃如意的语气软了许多:“我与苏南城商议过了,我们都不想让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反正他在建州还要待上数年,所以我们便先和离了,阿姑若不嫌弃可愿意认我为义女?我以晚辈的身份留在苏家照顾阿姑。待时机成熟了,再慢慢叫外人知晓。”
这个办法虽说最终还是要和离,但却顾全了两家人的面子和名声,而且只需他们日后慢慢地放出口风,时间一久,和离带来的影响便会被淡化了。
覃倌沉思许久,才忧愁地道:“这事暂时还不能让你阿翁知道。”
覃如意知道他的态度松软了,那钟氏的反对意见便不会太大。卢雪欢虽然不愿意苏南城与覃如意和离,但也知道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之策,既能让苏南城、覃如意如愿和离,又能让这场闹剧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我自然是愿意认你为义女的。”卢雪欢道。
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这件事除了她持反对意见之外,苏南城、苏北顾和覃如意都同意了。她想过找苏氏族人相商,但又违背了不愿将此事闹大的原意,最后只能这么认了。
覃倌与钟氏还得再考虑一段时日,便先回了覃家。
——
众人散去,偌大的前堂恢复了宁静,苏北顾起身将在案桌上燃烧的香掐灭,香味渐渐淡去。
她回身的时候看到覃如意,微微一笑道:“送走覃伯父和伯母了?”
“嗯。”覃如意也回以一笑,走到她的身边,捻起那剩下的小半截香,问道,“北顾可是又悄悄地布置了什么静心宁神的阵法?”
苏北顾反问:“何以见得?”
“以爹娘的脾气,知道我要和离之后,只怕不会这般平心静气。”
得亏双方在这场谈判中足够克制,并没有闹得下人都知晓了。
苏北顾不答反问:“阿覃姐姐是如何让苏南城做出让步的?”
以她对苏南城的了解,后者在没有讨到便宜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同意和离的。她担心覃如意为了让对方同意,而付出了许多代价。
覃如意卖起了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苏北顾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卢雪欢看起来还有很多话想问,于是刚回房门没多久又把覃如意喊过去问话。
另一边,覃倌和钟氏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为了不让家人看出端倪,又佯装没事。
好在那富户的棺材已经打好,否则覃倌在打棺材的过程中精神恍惚肯定出差错。
他这边没有出岔子,钟氏那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在切菜时险些切到手指,好在刀并不锋利,只是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