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妩第一次见她笑，不再端着架子的她看起来温柔多了，她面上的肃冷褪去，面容中透出一种罕见的亲和。

“我说真的，一物降一物，说不定你就是降得住席小荷的那个——”

“降得住你的那个人，是席小胭吗？”

孟楚妩心里咯噔一下，一时口嗨，不觉间竟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季亦的语气多认真啊。

孟楚妩猜得出来，她一定察觉到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反常了。

不过，渣A本来就是博爱的类型，她是那种虽然滥情却每情必真的性格。

所以，季亦这问题，跟娱乐网站赌她跟席小荷的婚姻能维持多久是相同性质的。

每情必真的渣A，之前最长的一段感情不到三个月。

而现在，她跟席小胭在一起已经快两个月。

孟楚妩不置可否，只说：“有一本书上说，这个世界上能改变我们成年人的，基本上只有爱情。”

这等于是给便宜发小打个预防针。

既然不同以往选择了结婚，那么，说席小胭是能降得住她的那个人也不为过。

“酸死。”季亦一脸嫌弃，“喝酒！”

两个人的酒杯又轻轻一碰。

客厅的灯光非常明亮，孟楚妩的皮肤在她火红色的头发的裹挟中白得耀眼。

和依然制服在身的季亦相比，她的穿着显得随性又不失风情。

“我说——”孟楚妩也不着急着问自己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里，我是不是太冷落你了？！”

“终于良心发现了？”

孟楚妩一怔，渣A遇到席小胭之后，好像她的全世界真的只有她了。“良心——干什么说得这么沉重？”

“你自己想一想，我们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前几天去游泳不是叫你了吗？”

“呵呵！”季亦都懒得跟她扯。

“现在我洗耳恭听，有什么烦恼，说呗！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把肩膀甚至是怀抱暂时借给你。”

“恶心！”

“季警官，不要这么难搞好不好！”

“那女人，听不懂拒绝，就——”

“很烦？”

“嗯。”

“席小荷爱上你了啊！”

“这还需要你说？”

“你打算怎么办？”

季亦做了个深呼吸，“烦啊，懒得管。”

“喝酒。”孟楚妩心想，季亦的心一定是被搅乱了。

想到席小胭对渣A猛烈而又痴心的情感，她大致能想象得出席小荷会有多强烈，虽然她们一个是Omega，一个是Alpha，但毕竟是姐妹，性格中肯定会有相像的地方。

受渣A的影响，季亦多多少少也风流，对待感情一直比较随意。

偏偏她们遇到了专一又认真的席家姐妹。

季亦会觉得烦，从某个层面说，孟楚妩觉得她对席小荷也许不仅仅是厌恶。

“今天她跑到警局找我。”

季亦又把话题拉了回去。

“所以，你们局里的人都知道了？”孟楚妩相信，那种事情对席小荷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她天生就擅长引起骚乱。

“差不多吧，她送了我99朵花——”季亦的脸上泛出苦楚，“玫瑰花。”

“真热烈。能419，怎么也算不上讨厌吧？平心而论席小荷也很漂亮，她的眼睛尤其好看，就是性格——”

“席小荷说要是我不把她从黑名单里解除，就天天到警局跟我表白！”

“她会说到做到的。”

“你还真是了解她。”

“你也知道，之前我追席小胭的时候吃了不少她给的苦头。”

“再说了。”

静默笼罩下来。

酒杯空了，季亦又给彼此倒了半杯。

“求醉？”孟楚妩见便宜发小心情低落，又一脸倦容，就迟迟没提昨天拜托给她的事情。

“这个量，不至于醉！”

“心情差的时候，比较容易醉。”还有，提出要喝酒的人，也比较容易醉。孟楚妩没说出这后半句。

“真羡慕你，好像，你喜欢的人都喜欢你，你是不是没有吃过爱情的苦？爱情，就是一杯苦酒！”

季亦开始变得感性起来，孟楚妩知道她有点上头了，“追席小胭，我也吃了很多苦好么！她家人直到现在都不待见我。”

“席小胭待见你不就得了？”

“这倒是，被你一说，我还真是幸运。”

孟楚妩心里一阵苦涩，她知道季亦说的是渣A。

她下意识抬起右手看了看，那泛红的光标依然隐隐闪着，她完全无法不确定接下来的人生走向会是什么样。

“现在，该说你昨天拜托给我的事情了！”季亦换了话题。

孟楚妩心里一紧，面上却一派平静。

不论渣A对姜熹洋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她都不打算表现得太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