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她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墨觞:新年快乐,清涵。
她愣愣看着这条消息,手指落在屏幕上,最终也没有勇气去回,可是即使此时她心里寂寥到荒芜,曲墨觞终究是心上那一抹亮色,怎么都抹不掉。
曲墨觞没有等到林清涵的消息,心里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这是不是说明她不会在除夕夜等着她的消息了。
看着上面开始断了的晚安,早安,她思绪纷呈。只是想到今年林清涵和孔家一家子过年,她心里又生出些担心,没了林烟,林清涵在那个家里能过个开心年吗?
高三短短两个星期不到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曲墨觞走进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而林清涵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她目光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自己座位上。肖延承一个寒假没看到她了,当下和同桌停止了交谈,过来和她打招呼。
“曲墨觞,寒假过的怎么样,作业都做完了?”他眼里带着笑,说话嗓音微低,头发打理得很整齐,说实话的确很俊朗。
曲墨觞只是抬了下头:“做完了。”说着她就打开书包,拿出几本书,又看了肖延承一眼:“还有什么事吗?我想看书了。”
肖延承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也不在意,只是问了句:“你有想过考哪所大学吗?是燕京大学吗?”
曲墨觞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到他身后刚进教室的林清涵。她也看到曲墨觞,站在门口顿了下,然后沉默着坐会自己座位上。
曲墨觞没有心思应付肖延承,只是摇了摇头:“我没做决定。”
林清涵一直悄悄留意她,听到这有些冷淡的话,心里有些轻松,但是却有些彷徨。曲墨觞和她说,让她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多和身边的人交流,她听了她的话,即使再怎么冷漠,她也会回答同学的问题,有时也会主动帮助他们。
她知道曲墨觞心软,所以那次她主动和她联系,和她在家里心平气和谈了一次。明明是自己开口说希望回到之前的样子,但是她却也是最先坚持不下去的。
当心思变了,被明了了,曲墨觞一点亲近就让她疯子一样不停的回味,甚至有时再生出一些妄想,她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太难受了,所以她只能逃避。
可进门看到肖延承和她说话,她一颗心顿时被绷紧,害怕曲墨觞给出一点回应。她一直觉得曲墨觞说的她还小只是借口,如果她是男孩子,说不定曲墨觞不会这么坚决拒绝她。
可是即使曲墨觞一辈子都不喜欢她,她也想能离她近一点,只要确定了她在哪里,她可以去和孔益祥争取,可是曲墨觞一直没提过。
高三下学期,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一轮复习也进行了一半,班里学生基本是出于做题,做卷子考试的状态中。而这一年他们省遇到高考改革,上一届作为新课改最后一届,高考试卷难度比较低,燕京附中六百分以上多达两百多人,最高分707分。
班上各科老师都认为作为新课改第一届的学生,高考难度也不会太大,但是曲墨觞记得很清楚,这一年高考学校预估失误,许多学生在数学理综上遭遇滑铁卢,考完数学后,很多学生失魂落魄,甚至有人直接蹲在操场上哭。
数学一卷难度太大,使得好多学生心态直接崩了,尤其是平时120分到130分分数段的学生,很多甚至只有100多分。理综计算难度加大,也让他们狠狠难受了一把。
总体来说,目前用的教辅大多题目难度跟不上,虽然记不清到底考了什么,但是一些题目类型曲墨觞还是记得点。从高二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她就在整理资料,到现差不多了。
林清涵下课后基本也不怎么离开座位,一直埋头做题,回到孔家才半年,她已经变了好多。坐在那的人,背脊挺直,一身不怎么合身的校服洗得干净整洁,里面穿着白色羊毛绒衣,露出淡蓝色衬衫的衣领,眉眼间那股清冷之意在她微敛着眉认真做题时,越发明显。
班上同学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主动和她打招呼了,不是孤立她,而是她专注时那种气场冷凝得让人难以靠近。
那个举手投足间能把控一切的林总,似乎在十七岁的林清涵身上开始逐渐显露了,但是曲墨觞却说不出的难受。
她深吸了口气,轻轻走到林清涵面前,低头奋笔疾书的人几乎是立刻停了笔,抬头看着她,墨色眸子里已经看不清她此刻在想什么了。
“怎么了?”她开了口,嗓音也是清冷寡淡。
曲墨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把打印装订好的资料递给她:“今年的资料难度我觉得有点低了,按照惯例,难一年,易一年,今年不一定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