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复杂万分的傅淮赶紧撕了衣摆给赵梓砚包扎伤口,吩咐赶紧请大夫。
赵梓砚也愣了下,此刻却没心思笑,心里后怕不已。她真是大意了,都到这地步了还让傅言卿受了伤,还险些丢命。眼看她后背衣衫整个都染红了,心里堵得厉害,急声道:“卿儿,你怎样了?”
虽然失血不少,可傅言卿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清楚的,后背火辣辣的痛,可她神智还清楚,定然没有性命之虞,再加上心中的喜悦,哪里还有事。摇了摇头,她却又皱了下眉,她似乎记得赵梓砚拿手在她伸手护了一下,挣扎着想翻过身:“你的手?”
赵梓砚按住她:“不许乱动,我手脚都好好的,先去处理伤口,待会儿再说其他的。”
赵梓砚那站起来一下,完全是被吓得,当时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快速去阻止赵墨笺,现在可是浑身发软没气力站起来了。
傅淮看着两人劫后余生后,旁若无人的体贴恩爱,顿时有些脸热,只能咳嗽几声:“还不赶紧送君上和郡主去休息。”
如今他也不再避讳傅言卿的身份,那些士兵虽然不明白郡主为何是这个姑娘,可也赶紧扶两人入屋。而药三通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一番检查上药后,他絮絮叨叨道:“都一群人围着了,竟然两个都伤了,真是……”
“卿儿怎样了?”赵梓砚打断他的话,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床上已然昏睡的傅言卿。虽说知道不会有性命之虞,可傅言卿流了许多血,她还是担心。
替她将伤口包好,药三通如实道:“就是失血过多,我让她睡了一觉。以后按时换药,没什么大碍。到是你的手,差点被断了经脉,腿还没好,万一再毁了手,这可如何是好。”
赵梓砚摇了摇头,只要护好她,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了。背上的伤口似乎疼得厉害,傅言卿趴在床上,皱着眉头,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赵梓砚坐在她身边替她拭着汗,眼里的心疼难以掩饰。
药三通见她这痴缠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正准备离开,赵梓砚似乎想起了什么,蹙眉说了句:“我方才好像站起来了。”赵梓砚说了一句话,让药三通立刻停下了步子,半晌后,他一脸激动,高声道:“当真?”
赵梓砚眉头一皱:“嘘,别吵到她,出去说。”
药三通忙噤声,推着她出了内间,激动道:“真的站起来了么?楼主你快试试!”
赵梓砚将之前的事描述了一遍,看似平静,心里其实也是期待万分。无论她如何装作不在意,这双腿带给她的懊恼从不曾减轻过,尤其是今天,若她腿可以走,傅言卿怎么会为了护她落入险境。
她抿了抿唇,看着药三通一脸期待的模样,握紧双手,努力将自己撑起来。药三通在一旁想扶又被她阻止,折腾半天她总算扶着轮椅微微站了起来,只是大半力道还是落在手上。许久不曾落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哆嗦地厉害,可很显然,它已经可以承重了。赵梓砚小心翼翼调整姿势,一点点减少手的支撑力,见她最后完全松了手,药三通差点叫了出来。不过也不过一息时间,赵梓砚便双腿一软栽了下去,幸好被药三通扶住。
赵梓砚额头冒汗,眼里落寞之色难掩,她苦笑了一声:“方才我能冲过去简直跟做梦一样。”
药三通连连摇头:“可是楼主,您方才能站住了,虽然只是短短一息,可这足以表明您是可以站起来的,要知道,当初您可是连知觉都没有的。如今看来,您的腿已然还是恢复,只是太久未活动,肌肉无力,经脉又未彻底打通才这般的。只要坚持用药,多加锻炼,站起来指日可待。”
“当真?”
“属下如何会欺瞒楼主,我……我立刻去改药方,哈哈,我要告诉岳老头,我的药管用了!”药三通欢天喜地跑了出去,赵梓砚看着自己的腿,眼里亦是止不住欢喜,不过此刻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便又沉静下去了。
这次她提前利用谣言逼走大部分朗州百姓,同时悄悄让鬼楼将各处紧急搜集的火药,全部运往朗州,在朗州城外以及朗州城驻军之地埋了火药。等萧拓率军入城驻扎换营至际,点燃火药。同时西南军并未完全撤离,在萧拓兵荒马乱死伤无数之际,迅速围剿,她可以想象萧拓带入朗州的那几万人马,几乎要全部折在这里。只是虽说兵不厌诈,可赵梓砚此计不可谓不毒,也颇为阴损,一旦传出去,恐怕要落得一个弑杀成性的恶名。只是赵梓砚心里明白,若不求速战速决,这场战争死的人,耗费的兵力物力,远远比这严重。
正在她沉沉叹了一口气之时,屋外严文恭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