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也敢肖想天鹅肉!”斗笠女子嗤笑一声,言语中含着怒气,“你说提亲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青年道:“就在近日。在下有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机缘巧合方知。”
斗笠女子点点头,提剑一言不发的走出茶棚,男仆取了拴在外面大树上的两匹马跟紧随其后。
讲故事的青年和刚才骂人的同伴也跟着站起来,追着斗笠女子而去。
小姑娘狄书兰也想追出去看,却被母亲拉住,不满道:“娘!刚才那个姐姐好厉害啊!她往无忧山走了,你说,她是不是无忧山的武林高手?”
“是不是都与你无关。我们待会儿就上无忧山找你舅舅议事,你若胡闹,下次出门便不带你了。”
狄书兰只得作罢。
茶棚中人又开始了新的话题:那戴斗笠的女子如此维护华音,莫非便是无忧山那几位嫡传弟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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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因何动怒?”男仆牵着马匆匆跟上。
“华联,你好样的!华音都要定亲了,你倒是瞒我得紧!”林思沁摘下斗笠,狭长的漂亮凤眼因微眯而带上一丝娇俏。
华联连忙低头,大呼冤枉:“小主人可错怪我了,我日日守在山门,何曾知道主上的行踪。”又道,“商无邪心怀不轨,一向与主上为敌,如今这消息指不定是什么阴谋诡计,小主人睿智,定然不会相信。”
明晃晃的马屁,竟也哄得林思沁散了阴云。
林思沁抢过自己爱驹的缰绳,仰着头,白嫩的下巴指指后面的两只小仓鼠,道:“那两人看来像是特意寻我的,你去把那说书的收拾一顿再带来见我。”
华联劝道:“此二人看来不似常人,不远千里前来投靠,如此……岂非令他们寒心?请小主人三思。”
“思个屁!我就看他不喜!在上山的必经之路设计我,肠子比山路还绕得远,心眼儿忒多!虚伪!”
华联见她神态,就知她又在指桑骂槐,指不定心中又在骂主上了。不敢再劝,只得躬身领命。
林思沁骑马返山,回到藏书楼,正要溜进石屋,耳边已经传来师叔祖的声音:“又去哪儿了?是不是偷偷去找华音?”
林思沁哼了一声,道:“才不是呢!华音自做她的魔教堂主好了,我为何要去找她?她做了魔教堂主,如今大权在握,乐不思蜀,可不想见我这个刁蛮的小师妹呢!”
她本就生得秀美绝伦,如今已然完全长开,生气、皱眉,亦是动人。
慕容癿看她耍脾气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年幼时他的大师姐如何对他撒娇耍赖,又如何捏着他的脸嘲笑他人小脾气大,像个小老头儿。他的大师姐,当年的无忧山掌门,也如这般天资聪颖、天真烂漫,若是他们的女儿活着,长大了,定也是眼前这般模样……
心里早就软了,然而依旧板着面孔,作势要抽剑收拾她:“说了不准下山!这是第几次了?”
林思沁见了,立刻施展轻功窜回石屋,跪在石桌前抱着灵位大哭:“师祖……我不过是下山个七八十趟而已,师叔祖便要杀我……你看他如此狠心,定然不会放过我了……孙儿还是去地下和您相依为命吧……”
慕容癿:“……”
林思沁见他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淡定的放下灵牌。
“你这回出门,又给我惹了什么事?”
“怎么能呢?我从不给您老惹事。”林思沁无辜道,“我都是给代掌门的二师兄惹事。”
“……”
慕容癿不再理会她胡扯,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道:“我无忧山,和浮山寺、七星剑派,都收到了红叶宫的请柬,红叶宫宫主之女成亲,邀请我三山前去赴宴。这一次,就由你代你师父去红叶宫。”
红叶宫经营着江南最有名的钱庄和拍卖行。所有人都知道,红叶宫是璐王府的产业。
林思沁从慕容癿手中抢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烫金请柬,在手中摇了摇,道:“江湖传闻,红叶宫的宫主其实是璐王的外室,那这次成亲的,不就是璐王流落民间的私生子了吗?想必这一场婚礼定然热闹非凡!”林思沁转了转眼珠,“怎么马屁施不去?这种露脸的机会,他向来都是抢着去。”
慕容癿最看不过她这张扬无矩的做派,瞪眼道:“什么马屁施?那是你二师兄!你出门也这般没规没矩,是要让全武林都看咱们无忧山的笑话吗?”
“知道了,是二师兄。”林思沁心说无忧山的笑话多了,挖坟挑食的小师叔、叛教入魔的大师姐,不懂庶务的掌门,还有把自己门派八卦拿去卖钱的三个小师兄……外人哪里看得过来?不过慕容癿可不像华音那般惯着她胡说八道,若是在这方面不服管教,真不让她去红叶宫玩儿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