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啊，没有纸了，你去仓库拿点A4的纸过来！”

“小卫啊，没有茶叶了，你去超市买点茶叶……”

“小卫啊……”

九夜在打印室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小职员的伟大形象，听从主任的吩咐，忙左忙右，忙得昏天黑地。

看见老员工小王出去了，小张过来一脸同情的对正在拖地的九夜说：“新来的是这样，过两天溷熟了就好了，主任人还是挺和善的。”说完就打字去了。

九夜嘀咕：你既然同情我，怎么不帮我两把？

不过九夜以后也没机会感受熟知了之后的主任的“和善”。因为第二天她就已经不再需要回来打印室了。

下午，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九夜左看看右看看，三个人距离电话都比她近，但都无动于衷。得，还是她去接吧，估计又是让送文件的。

看了一眼号码，果然是公司内部的号，按了免提，道：“你好，打印室。”

电话里是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语气不善的说：“卫晨，你怎么没送简历过来？”

简历？

“你谁啊？”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忍耐什么，然后很平静的说：“我是左子衿。”

“……总、总经理……”

九夜一听这就想起来了，是二十七楼那位大小姐，还记着让她送简历上去盘查呢！赶忙答道：“马上去马上去！马上就送去！”

“算了，我已经拿到了，你直接过来吧。”

“额……好……”

九夜嘀咕着：既然你已经拿到了，还让我去干嘛？

回头看见办公司里的其他人都瞪着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特别是那小张，一脸同情，左脸上写“风萧萧兮易水寒”，右脸上刻着“小卫去总办不复返”。

九夜无视他们的眼神，大大咧咧的推门出去，走楼梯上楼，从一楼打印室走上二十七楼。

唔，这个是子衿的办公室了！

“扣、扣！”敲了敲门，没反应。

——我再敲！

“扣、扣！”

还是没反应？

九夜正在想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拍她的肩，带着一股澹澹的、熟悉的香水味道。

她身体一僵。

但马上放松了。

这大白天的，她要再对公司的人进行“人身攻击”，不开除也得扣光工资！

回过头，正看见拿着文件的总经理大小姐。她有些意外的看了九夜一眼，道：“进去吧。”说完不离九夜的茫然，径直进去，靠在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九夜心中苦笑：子衿怎么不在办公室，是故意出来试探我身手的吧？

她稍微迟疑了以下，大小姐就不耐烦了：“愣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啊，好！”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

大小姐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恁大一张精美的办公桌，电话、装饰品、各类笔、日历、电脑什么的一应俱全，很怀疑她平时会不会看花了眼。

文件倒是只有旁边放了一摞，不过也不少了——足有一尺多高。

“坐吧。”大小姐指着身侧的豪华沙发。

九夜赔笑谄笑：“不不，我还是站着吧。”

大小姐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皱着眉头道：“叫你坐你就坐！”

看见她发火，九夜二话不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大小姐轻轻垫了垫脚，身体略微后倾，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抬眼看了九夜一眼，道：“我听说练武的人不喜欢坐沙发，我这里没有凳子，你就将就一下吧。”

九夜干笑道：“怎么会呢？我是不敢在老总面前坐……”

大小姐的裙子不长。她坐在办公桌上，九夜坐在沙发上，比她矮上许多，从这个角度，视力超常的九夜正好可以隐约看见那短裙下的风景。

……

——白底粉花的，很可爱。

九夜心想。

——其实我比较喜欢粉底的。

九夜无耻的想。

作为杀手，有很多细节是必须注意的。

比如站立的姿势——一定要尽量让房间一切有门窗的地方在自己的余光之内；比如拿杯子的力度——喝水不能漫不经心，要保证任何时刻都能将手中的杯子变成杀人利器。

从小的杀手教育和血的教训使她养成了这些习惯。

她不坐沙发、不坐床。如果没有必要，凡是影响起立或者闪避的软垫子都不坐——稍微慢得一点儿，说不定子弹就因为那一点点的距离要了她的命！

可是子衿说——“叫你坐你就坐！”

子衿说了，再没坐下，她就该不高兴了。

那就坐吧。

“怎么这么久？接到我的电话怎么没有马上过来？”

“没……我是走楼梯，慢了点儿……”

“怎么不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