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番外(6)
“主上,她逃了。”月娘声线里带着些丝甜腻,忽而有一双手轻轻带她入怀,冷香浮动。那人轻轻拂过她鬓角处开得极艳的杜鹃花,眼底阴翳一片。
“那月娘觉得她能逃哪去呢?”她忽然低首轻嗅,眉眼如彻骨寒霜般,月娘从未见她如此神色,心下有些心惊。末了,只听她在耳边喃喃道,“逃不了的,她哪都去不了。”
月娘轻轻抚过她那有些消瘦的下颌,有些心疼道,“你身子还没好,却总是为她操心,月娘可真是羡慕她。”
那人轻轻执过她的手,在那柔弱无骨的手心轻轻一捻,“她总是不乖,还是你比较贴心。”
月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忽而又想到,“主上可莫要胡说了,被萋萋这丫头听见,她又得找我不是了。”
那人神色间忽而有些落寞,“找人打发了她吧。”
“只怕她不依,这姑娘倔得很。”月娘忽而轻轻推开她,见她神色坚定,无半点妥协,只一脸无奈道,“谁让主上近给我惹桃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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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打晕了辛然,便连夜从青莲楼逃了出来。晨缕的阳光让人微微眯了眯眼,扶桑顿觉神情气爽,连空气里都散着清香。她心下计算着得空去夷山拜访下族里的人,不过现下还是游玩戏耍最为打紧。她本就是随性的人,被圈养久了难免像脱缰的野马。
花街上的商贩已堆砌起今日要起价的物什,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有吆喝声传来,不绝于耳,扶桑停留于一商贩前,想了想便掏出怀里的玉簪,笑道,“这簪子有些旧了,烦请师傅帮忙打磨打磨。”
“姑娘这玉簪成品不是很好,不过倒是块好玉。”那老师傅眯了眯眼,打量着。
“便是通灵宝玉了,可惜就是样子丑了些。”扶桑说完还有些略带嫌弃。
那老头却笑了笑,“那姑娘还不是宝贝的紧,可是心上人送的?”
扶桑摸了摸鼻,只一脸茫然道,“倒也不是。只是它一直与我一处,多少有了感情”
那老头见她沉思于往事,眉目似有些凄凉,只道又是些痴男怨女,便着手打磨起玉簪来。
“阿卿姑娘”扶桑正沉浸于自己回忆时,便听见有人这般唤她。她皱眉打量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人似瞧见她疑惑的神色,只道她是忘了,忙作揖道,“在下苏信之。”
扶桑见着他眉眼里的痴缠,只蹙着眉头,“我知道。”
苏信之显然有些欣喜,手心有些微潮,斟酌着措辞道,“上回见了阿卿姑娘便想着若有机会便同姑娘多说些话。”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扶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惜,柳姑娘似乎更入得了你的眼。”
苏信之以为她这话里多少有些嫉恨在里面,只悔得当初未何不拒绝,他心下方定了定神,才道,“在下之前所做之事,却是多有唐突,还妄姑娘莫怪。”那人一直低眉顺眼,敛着初见时的锋芒。
扶桑突然没了兴致,只待收回玉簪,便想着早些离去。
“姑娘,玉簪好了,三文钱。”扶桑顺手接过,却见苏信之已掏了银子,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姑娘莫要同我客气,就当是信之的赔礼。”
扶桑冷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苏信之见她转身要走,忙拦着她的去路道,“姑娘想来是愿意信任信之了,不知可否请你到我府上一聚,聊表谢意。”
扶桑只觉得他这人真是不胜其烦,早知当初不去理这些事情了,现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方便吧”扶桑明着想拒绝,苏信之显然知晓她的意图,亦步亦趋道,“府上有美酒佳肴,姑娘若是不嫌弃、、、、、、”
扶桑嘴角微挑,“可有美人?”
苏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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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府邸位于京城最繁荣的地段,往东走几里便是热闹的花街,扶桑见这雕梁栋画,楼阁玉宇,端着是辉煌气派,入了里堂,便有一花青石砌成的石墙,那墙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穿堂而过,便知这苏府不是一般大,入眼的是主殿,余下的几间上房,皆是檀木雕饰,两厢游廊抄庭,也不知通向何处。
扶桑进了内厅,便见苏信之打点下人,不一会儿,那些个绫罗婢女便捧着山珍海味,摆弄于长桌上,扶桑觑了一眼,也没动,只挑了一碗茶,啜了一口。那婢女见此,又替她沏了一盏。苏信之施施然地落座于前,从他左手边起一一介绍了菜肴,扶桑听得乏味,苏信之见她并无兴致,便转了话题,“阿卿姑娘今日可在我府中休憩,待明日赶路也不迟。”
扶桑见此,挑眉笑了笑,“你竟不问我从何而来,又往何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