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离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楚是知道的。虽然别扭的不太愿意接受离沛的好意，可是她还没真傻到这个时候跑出来点破，然后换来两个人的尴尬。于是在她扭过头来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嗯，好。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回家去弄了，在外面随便找点儿吃的吧。”

离沛看着她假装的一本正经的摸样，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她笑着紧了紧和凌楚牵着的手，然后往前跨了一大步，和凌楚并肩而行：“好。你说去什么地方找吃的？”

这个问题让凌楚皱了皱眉。说实话，来X市这么久了，除了上次和室友们去了趟KTV之外，她基本上就没有在晚上出过门。平时出去也大多是在学校附近活动，对于这个城市，她的了解真的很有限。现在离沛一问，她还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难道要大晚上的把离沛带回学校那边去？

看出了凌楚那一瞬间的窘迫，离沛好心的替她解了围：“唔，我想起来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晚上有一家夜宵做的很好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试？”

凌楚听了连忙点头：“好，我听你的。”

月夜下，两个修长的身影从街边黑暗无人的小巷里慢慢走出。从黑暗到光明，路灯将两个人靠紧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体的怪物。可是她们的影子看上去又是那么的和谐，仿佛她们本就该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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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觉得这家的东西还不错，看上去也挺干净的。”离沛看着眼前放了一桌子的小吃，没有动手，却笑笑的问着凌楚。

嘴里嚼着一颗鱼丸，凌楚一边吃一边点头：“嗯，不错……”她现在嘴巴很忙，没空说太多的话。刚才打了架，之前又没有吃饭，现在补充能量也是必须的不是？

看着凌楚那带着孩子气的样子，离沛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了。过了会儿，见凌楚吃得满嘴流油，她又抽出张纸巾轻轻地替她把嘴边的油渍擦去了。眼神还是之前那温柔得仿佛能滴得出水来的样子。

被离沛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凌楚感觉自己像是被妈妈照顾的孩子，别扭的紧。转而又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往四周看去，发现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之前的亲昵举动，这才放心的回过头。

有些暗恼的瞪了离沛一眼，却反而被她的眼神看得觉得浑身不自在，凌楚无奈的撇了撇嘴，终是老老实实的埋头苦吃起来。

过了片刻，凌楚还是埋着头，却悄悄地伸出筷子，夹了菜放到离沛面前的小盘子里：“东西很多，你也吃点儿吧。”

离沛笑了，虽然不是必须，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拿起筷子，陪着凌楚慢慢的吃着。一直等到快吃完了，离沛才开口问道：“你之前看见我……吃东西，不怕吗？”

凌楚也吃得差不多了，闻言抬起头“呵呵”一笑，然后突然就站起身凑到了离沛面前：“你看我像是那种没见过血腥的人吗？”她顿了顿，眼睛盯上了离沛的眼睛，又道：“实话告诉你，我手里的人命，或许也不比你少到哪儿去呢。”

凌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邪魅。她说的是实话，作为空间魔法师，她杀敌的时候经常都是大规模的。

曾经有一次，她在亦修大陆参与了一场战争，当时她的一个“空间吞噬”就起码吞了百十个人进去，然后一个“空间刃”，又收获了百十条人命。整场战争她出手自然也不可能是一次两次，于是在那一场战争中，她可谓是个真正的绞肉机，杀的人不计其数。

相比于凌楚那些大规模的杀伤，离沛平时杀那么十个八个人，吸一个两个人的血，貌似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值一提。

凌楚经历的这些离沛并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凌楚更像是个什么都没有经历，只是拥有一身不知从何而来却又很强大的本事而没有与其相匹配的心智的孩子。所以在经历过了刚才的血腥，甚至是让凌楚亲眼看见自己吸干了一个人的血之后，离沛有些担心她会再次生出心结，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看着凌楚突然变得邪魅的样子，离沛愣了愣，继而就完全放松了下来。经过了今晚，她突然发现，原来她所认识的凌楚并不是真正的凌楚。真正的凌楚还有太多太多面，她现在所知道了解的，似乎是凌楚最平常最孩子气的一面。她的冷静，她的威严，她的邪魅，她的霸道，她似乎都还没能见识到。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离沛没有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凌楚而厌烦，相反的，她笑了，笑得灿烂，笑得真诚，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