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身上也有血腥味。」麦然一语中的,那不是杀过人的气味,那是经历过死亡,不畏惧死亡的眼神与气味!
花蕊怔了怔,无法再跟麦然沟通些什么。
对于原竟而言,身边是否多了一个人并无区别,她依旧每日地读书习字,偶尔会去找骆老翰林请教问题。
很快,四月的会试便到了。这一回原竟要在号房里度过三次三天,若是身体吃不消,那是扛不住的。
会试的检查比乡试严格多了,等候进场的学子需在门口旁边的房子里解下衣服检查。
原烨担心出什么意外,便亲自将她送了过来。又亲眼看着原竟的外衣被脱去,那检查之人正要检查她是否有夹带什么东西,原烨则不满地咳了咳,吓得那检查之人手一抖,不敢碰原竟。
那检查的人被原烨凶狠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便让原竟转个圈,又跳一下发现没有东西掉出来,便放了她进去。
原竟一走,那人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忿忿不平:「官大一级压死人!」
有人劝道:「咳,你还希望考试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多少年来,科举不都是这些世家子弟的囊中之物?要说真才实学的哪有多少,都是靠徇私舞弊得来的!」
那检查之人也就释然了,的确,来参加考试的世家子弟中,有多少人愿意被他们脱光了来检查的?这是一种羞辱。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升官也与他们无关。
当原竟知道这次的主考官跟前世一模一样之时便知道,试题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果然,试题依然是她记忆中的试题,而这题的答案,她已经写过了无数遍,又经过老翰林、原烨等人的点评,最终选了一篇最好的。
她前世虽然是状元,可自己什么水平她清楚,这完全是主考官认识原烨,卖了他一个面子把原竟排名放在前面而得来的。如今的这份答案,她虽不敢保证能夺魁,但是还是能夺得二甲的。
而后的几天份额试题,都是一样的,她答起来毫不费劲,有副考官经过看着她写的内容,眼中流露出了赞赏之意。
结束了会试后,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便在各自落脚的地方等待成绩,偶尔会围坐在一起讨论,也有的人会去请饱学之士点评一二,得知没希望的人便心灰意冷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是夜,来自扬州的一名才学名满天下的考生,约了几名关系很好的同窗去京城有名的洪德酒楼饮酒,酒楼内有许多和他们一样的考生,而且气氛甚是热闹。
那扬州的考生见洪德酒楼的小二没有来招呼他们,反而是招呼围坐在考生当中的一名少年,顿时心生不满。又听闻那少年正在点评别的考生的文章,他侧耳听了听,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你笑什么!」有人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一脸不悦。
扬州的考生只摇了摇头,不言不语,等那小二拿了酒菜过来,他便和同窗开始吃酒。那没有得到答案的考生也不气恼,回过头去继续围绕这那少年。
「徐兄,你方才为何大笑?」那扬州考生的同窗问道。
「我笑那少年,自己的水平不足,还点评别人的文章。」徐泾呵呵笑道。
这话说得大声,并且不带一点掩饰的,那少年身边的人听见了,忍不住呵斥道:「你知道这是谁吗,竟敢这般小瞧人?」
「我管他是谁,这考试呐,还得用实力来说话!」徐泾道,不过他瞧这些人都围着那少年,想必那少年是什么天才人物。毕竟这般年纪便能参加会试的,足以被称为天才了!
那考生正要亮出少年的身份,少年却阻止了他,轻笑道:「对,莫要管我是谁,这考试还得用实力说话。在下原竟,不知兄台贵姓?」
徐泾怔了怔,虽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是来这儿后,他可是听了不少人谈论朝堂之事。原竟是工部尚书原烨之次子,又得过皇帝的褒奖,她的文采学识可不比自己差。
如此看来,他刚才的举止的确有小瞧原竟的意思了。可是他对那些绕在原竟身边的考生很是不屑,这些人不就是为了巴结原竟,以攀附上原烨这高枝么?毕竟原烨虽只是工部尚书,可那也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
「在下徐泾。」徐泾道。
「依徐公子之见,我能得什么样的名次呢?」原竟又问。
徐泾不明白原竟为何会问这话,只是他耿直地说:「反正不会是榜首。」
「哦?为何有此断言?」
「原公子的文章的确文辞优雅,然而却答得并不是完全贴切,至少可以看出原公子未曾体会过平民百姓的日子有多难过,自然无法感同身受,从而答出完美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