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效道:「他一个掌通集库,符验、信符诸事的掌司递这份东西上来做甚?」
「这……」内侍语塞,他也没细问,收了好处便头脑一热就这么帮他办了。如今刘效问起来,他也不好交代。
「他可还有说什么?」刘效又问。
「他只让奴呈给刘总管,并未多言。」
刘效犹豫了一会儿,便接过信,拆开来看。这一看便令他胆战心惊,连忙走回到龙榻前,有些犹豫。皇帝见他徘徊不前、眼神闪烁又心不在焉,手中还抓着几张纸的模样,便道:「何事?」
刘效回过神,将信往身后一藏,尔后圆滑地笑道:「无事、无事。」
「哼,装什么呢,朕看见了!」皇帝冷哼,眼神一凛,「什么东西,拿来瞧瞧。」
「这……」
「朕的话你敢不听?」皇帝瞪他,刘效只好将信交给了皇帝。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皇帝笑着接了过去。他的目光在上面扫过,旋即又一冷,抬首,「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是印绶监的掌司呈上来的。」刘效不敢隐瞒。
「召他前来,还有,命濮阳守备觐见!」
濮阳守备乃负责祖陵守陵的护卫工作的太监,皇帝召其觐见,便要彻夜快马加鞭赶去濮阳命其回京。此时兹事体大,皇帝命刘效小心去办,不得声张。尔后又为了掩人耳目,召来司礼监太监写谕旨召齐王回京。
宫门连着出了两份懿旨,此时便藏不住了。梁王和赵王夜里便醒了,连忙打听所为何事,然而他们能得到的消息也无非皇帝召齐王回京,他们便以为是皇帝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
「快去原府!」赵王慌张地吩咐。
「去找骆老!」梁王左思右想下也只能如此。
赵王乔装打扮到了原府,原烨和原竟已经在候着,赵王见到他们便道:「父皇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若非急事,他定然不会连下两道圣旨的!」
「王爷先别急,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原烨道。
「父皇召他回京所为何事?为何会如此突然?」赵王压根便冷静不下来,「近日里朝堂上皆是请立齐王为太子的声音,难不成父皇真有此意?」
「不会。」原烨断然地摇头,若是皇帝有意立齐王为太子,也不会等到今日。
他们苦思冥想许久也没答案,而原竟则一直沉默着。赵王道:「原二郎,素日里你最多主意,你能否猜出父皇召齐王所为何事?」
原竟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赵王已经心急如焚,他嘀咕道,「早知便不该听你们的令李尚书他们放弃请立我为太子的机会……」
原烨叹了一口气:「王爷,有时候,不争便是最好的手段。」在齐王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赵王若还命其党羽相争,便显得有些难看了。而不管齐王再怎么争,若皇帝不喜他,自然不会理会那些奏折。
赵王一听,便稍微冷静了下来,此时他的情形已然不利,若还得罪原烨,那他便真的没希望了。于是他也安静了下来,直到原府再有消息传来。
原竟拿着从宫中递出的密信,面无表情道:「皇上召了印绶监的掌司。」
「印绶监,那不是管铁券、诰敕、符验、信符等事的吗,与齐王有何关系?」赵王忙问,「难道真是立齐王为太子之事?」
「此事,明日便会有个结果了。」原烨叹气。
翌日一早,许多官员都后知后觉地从别人那儿听来了皇帝夜中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的消息,他们惊诧不已,连忙去打听消息。而不出一日,消息便已经满天飞了,可是皇帝却依旧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日的早朝日,原烨和骆老翰林打了一个照面,却纷纷摇头表示都不知情。皇帝依旧不上朝,而他仅召见了四位大学士以及几位官员。他们一进去便被严阵以待的禁军吓得更加不知发生了何事,而且他们赫然发现齐王已经回了京,便在殿上!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进来的人,而原烨发现他触及自己的目光时,却是异常的冰冷无情。他心中一惊,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地行礼。皇帝让众人起身,却唯独没让原烨起来,他的心中越发肯定原家恐怕又要出事了。
「众卿可知朕今日将你召来,所为何事?」皇帝冷冷地问道。
「臣不知……」骆老翰林道,其余人皆附和。
皇帝道:「朕接到密报称,濮阳王对于朕废黜他,命其守陵而心生怨怼,他怨恨朕。」
众人面面相觑,吴旭浩触及齐王的目光则心中窃喜,但是表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这是何人所奏,是否是虚构以诬陷濮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