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竟哭笑不得:「爹,这些我都做了,无需担心。」
原鹿氏忍不住酸道:「励儿回来之时你都没这般关心他,反而还责骂了他一顿!」
原烨黑了一下脸,后来想想那时他是过于担忧原竟的情况,所以才忽略了原励的心情,便道:「今晚让厨房做顿丰盛的,还有,抓紧时间去买些他们爱吃的河鲜回来。」
河鲜是原励爱吃的,原鹿氏闻言便知原烨心中还是有原励的,不由得一喜。她吩咐老婢阿英道:「去看看郡主的身子好了些没有,都好几日了也还躲着不见人。公主府都差人来问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嫂怎么啦?」原竟装傻充愣道。
「你大嫂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大夫说有可能会成时疫,未避免传染,只能躲着不见人。后来也确诊说并不会有时疫,而郡主再休养一两日便能痊愈,此时想必也能出来见人了。」
这时,花蕊领着一个身穿原府的蓝色袄裙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二少爷,你带回来的人已经梳洗打扮好了。」
原烨看着原竟又看看那中年妇人,满是不解。只见那妇人跪下垂首称谢:「民妇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原竟道。那中年妇人起身,又偷偷地抹了一下眼眶,她稍微抬头,目光从原竟、原烨等人的脸上掠过,当看见平遥时,她睁大了眼睛,仿佛像发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东西。
平遥看清楚她的脸时,过了好一会儿才在脑海中浮现出她的脸来,心中一个「咯噔」,没有相认的欣喜,反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因她的出现而被原家的人知道了。
脸色微白,在中年妇人欲开口之际,平遥朝她摇了摇头,中年妇人才又移开了视线。
「竟儿,这是何人?」原烨问道。
「爹,此事说来话长,竟儿稍后再与你说。我想,雪里还小需要人照顾,而龚良不能时常照料一二,我便打算让她留在府里代为照顾龚良那边。」
「用人需知根知底,你若是查清楚没问题,便随你吧!」
在他们敲定了这件事时,平遥的手心一直在冒汗,既然对方没有与她相认,那她倒是没了最大的危机。而后才是再见到故人的那种激动和喜悦甚至是羞愤的复杂心情。
「遥姐姐、遥姐姐?」原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平遥许久才回过神来。面对原竟困惑的眼神,她才发现自己想事情太过于入神了。
「竟儿,你叫我?」
「遥姐姐在想什么?我都喊了你好几声了。」
「我……」平遥环顾四周,周围已无原府的众人,想必都是在晚膳之前,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原竟带回来的那位中年妇人倒是还站在一旁。
「遥姐姐,我还有些事需与爹商议,我想让你带她下去代为教她府里的规矩。」
平遥胡乱地点头应下,原竟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她的脸颊才离去。待她离去,平遥才迈开步子往堂外走去,甩下了一句干冷的话:「跟上来。」
她把中年妇人带回到了静心苑,自己的房间后,将门窗关上,才过去紧紧地握住了中年妇人的双手:「应红!」
「小姐!」应红也紧紧地握住平遥激动的有些抖的手,热泪盈眶,「老婢我没想到小姐还活着,而老婢还有能见到小姐的一天!」
「应红,你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姐,此事说来话长。」
「无事,离晚膳还有些许时辰,我们可以慢慢说。」
应红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说给了平遥听,平遥又问了许多细节,听到原竟救了她之时便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由得一惊:「原竟已经知道你是平遥张县令府里的人?」
「若非实情相告,她也不会救老婢了。」
「可她怎么会?」平遥困惑,若原竟知道应红的来历,为何还会相救,而又到底是何人追杀一个曾经在府里做过事的下人?
「小姐为何看起来并不相信原大人,还有小姐为何会沦落至此?」
说起这个,平遥便忍不住落泪:「当年爹被处死后,娘遣散了府里的下人便追随爹而去了。我一个人欲上京为爹娘讨回公道,可却险遭人拐入火坑,幸得勾栏阁阁主欣赏我精通音律,让我到勾栏阁去弹琵琶来维持生计。在勾栏阁的日子里,我慢慢地明白原来要靠我为爹娘取回公道简直是痴人说梦,紧接着就被我得知爹之所以被诬贪污灾银,都是原家人搞得鬼!我正愁没法子报仇,却不曾想遇到了原竟,于是我委身于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他们原家分崩离析……」
当年的那件事平遥又何尝不知参与的人众多?可那些能被惩处的都已经被惩处,正如那次原竟无意中告知她的那样,可她仍然不相信原烨会是无辜的!哪怕原烨没有拿过一枚铜钱,可只要爹的死有他的原因在,那她也不能放过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