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陪着沈绛年去洗手间卸妆,妆容画了几个小时,卸妆倒是快。不过头一次画浓妆,而且一直没敢卸妆,沈绛年的脸有点过敏,此刻红得发痒。
沈绛年抓挠了一把,无双轻声提醒,“不能抓,破了会留疤。”
出了门,微凉的夜风,脸没那么痒了。
沈绛年依旧是没胃口,无双还是有办法让她吃饭,“车祸案有进展了。”
沈绛年两眼发光,无双淡声道:“你要吃饭,我才肯说。”
……这人,可真是坏得很。沈绛年狼吞虎咽,“我已经吃了,你说吧。”
“细嚼慢咽,我不急。”
“我急!”
养父苦于没有进展时,养母连日来折腾终于病倒,总去探望的老两口没再出现,李超放心不下。隔日养父独自过来的,“你母亲病了,怕是时间不多了。”养父红着眼眶。李超只当是小病,一时间无措,最后泪水也滑下来。
“孩子,你要是还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就早点说实话,早点出来,或许还有机会。”
养父仰天长叹,只道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绕过谁,“你不做好事,报应,报在家人身上,这是你希望的吗?”养父连番质问,李超低头默默落泪。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本要照顾你母亲,不能过来,但她惦记你,现在医院就她一个人,家里也没钱给她治病了……”养父也是哭着离开的。
李超再次面对审讯时,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沈俊豪是雇佣者,“能让我再想想吗?”李超脸色苍白,因为连着多日不见太阳,整个人看上去黯淡无神。
“他会说吗?”沈绛年燃起希望,如果李超指证陈锦苏,那就是铁证如山了。
一想到无辜的人在监狱里被关着,而有罪的人却逍遥法外,沈绛年就愤怒不已。
“应该会,他还在犹豫,再来一击就会说。”无双慢悠悠道,至于所谓的一击是什么,无双没说,沈绛年也没问。
两个人去医院的路上,讨论起段钰,想法基本一致,段钰确实被监视了,或许还被威胁。
“你给她的纸条写了什么?”离开时,无双第一个出去的,回身看沈绛年,才注意到她塞了纸条,而无双全然不知情。
“没什么。”沈绛年紧了紧手心,她希望段钰看到纸条会有所反应。
无双抿了抿唇,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她在身边都没防住,纸条到底什么时候写的?
沈绛年突然造访,沈万诚和黎浅自然是开心,沈万诚顺便告诉沈绛年,他已经给陆远山打了电话。关于病情当然还是撒谎了,只说做了个手术,陆漫云不想被家里人知道,等过段时间再给家里打电话,“过段时间?”沈绛年不解,“那姥爷过段时间再问怎么办?”撒谎的讨厌之处,就是要不断圆谎。
“我觉得过段时间,妈应该会醒。”黎浅充满希望地说:“医生说了,妈的脑电图越来越活跃,而且现在会有动指尖和颤睫毛的小动作了,她是有知觉的,我估计是在慢慢苏醒。”
沈绛年简直要喜极而泣,抱着陆漫云连连亲了几大口,口水因此沾上去,沈绛年小心翼翼地擦,“妈,被你知道亲到流口水,你肯定要骂我的了。”也就是擦口水的动作,让沈绛年注意到了,“啊啊啊,妈的睫毛颤了下!”
“是吧!哈哈!”黎浅大笑,“感觉随时都会醒过来的。”
“呜呜,妈妈,你快醒过来,我好想你呜呜。”沈绛年忍不住落下泪,思念陆漫云是一方面,这两天折腾却毫无进展,沈绛年难免受挫。
入了夜,沈绛年坚持守在病房,让沈万诚和黎浅休息。
黎浅离开前,凑到沈绛年跟前说,“你一定要小心,寸步不离地跟着,知道吗?”
“医院有监控,没事吧?”沈绛年不相信,还有人敢追到医院来。
“怎么没事,今天早上有一个黑衣人过来,吓死我了。”黎浅怕沈绛年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早上的事说了,沈绛年无奈地拧了一把黎浅的耳朵,黎浅叫疼,沈绛年顺着揪着耳朵,她也凑过去说:“早上那个人是我。”
“?”黎浅满脸问号,沈绛年好笑道:“以后再说,你就知道是我就可以了。”黎浅踢了一脚沈绛年,“我差点报警!”
因为沈青訸的案子,从蒋筱斐决定接受到现在,她几乎很少能正常吃饭和睡觉。
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蒋筱斐的爱人,陈斐。
以往都是陈斐工作忙,难以按时回家,现在每晚陈斐都要等蒋筱斐回来,有时候甚至要等到后半夜。
于是,陈斐为了督促蒋筱斐正常下班,总是下班后就去天城律所门口等着,今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