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苏年赔笑道:“别怕别怕啊,我不怪你的。”说着,她斜眼轻笑着看向了青门侯,道,“侯爷宽宏大量,此事就算了吧。”说着,她故意揪起衣袖,轻轻地嗅了嗅,可惜地道:“只是可惜了这上好的茶叶。”
青门侯顺着道:“还不快滚下去!”
“是!是!是!”丫鬟慌乱无比地跑了下去。
“假!”曲知澜冷嗤了一句,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身边的霍苏年听个清楚。
霍苏年故意往曲知澜那边歪坐着,接过了另一名丫鬟上来的新茶,细细地嗅了嗅,赞道:“好香啊!”
曲知澜沉脸小声警告,“你若再敢靠过来……”
霍苏年的另一只脚被曲知澜裙下的脚踢了一下,她怎会不知这是在警告她,再敢放肆,这另一只安好的脚也可以加点伤。
“我这不是怕下一杯热茶泼到你么?”霍苏年小声嘟囔一句,虽然离曲知澜稍微远了些,可身子还是下意识地略倾向于她——远远看去,更像是一般纨绔子弟斜坐椅上。
强词夺理!
曲知澜此刻觉得,霍苏年可不单是面目可憎,甚至还有点无赖!
青门侯分明瞧见两人低声细语,偏偏他坐在主座之上什么都没听清楚。他眸底有些惑然,原以为这霍曲两家素有过节,竟不知两人还可在私下聊话。
这一刻,青门侯突然开始反忖,今日有些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了?他细细回想着方才爱子落水那一幕,撞到公仪北的明明就是霍苏年,若他不是练家子,以他这样单薄的体型,怎能将爱子一撞便落水?所以,方才他故意支使丫鬟泼洒热茶,若是练家子,自然会下意识地躲避伤害。
霍苏年方才为了出口气,设计了公仪北,可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似是放肆了些,所以早就想到了青门侯大抵会来试探一二,是以方才故意接下这一盏热茶,好打消青门侯的疑虑。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为了‘天下第一楼’的比试。”青门侯直接开门见山,恭敬地将圣旨拿出,在两人面前展了开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曲知澜嫌弃地瞪了一眼霍苏年,先她一步走到了圣旨前,细细读这道圣旨。
霍苏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完,搭讪道:“曲大小姐,看来啊,咱们两家这次有得比了。”
曲知澜自信满满地回头道:“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些本事。”
青门侯细细打量着这两人的每一个举动,分明方才还窃窃私语,此时却又开始宛若仇敌,他隐隐觉得哪里似是不对,偏生一时又看不出来。
霍苏年摇头道:“若是曲大小姐想要这‘天下第一楼’的称号,我们让你们也是可以的。”
“让?”曲知澜挑了挑眉,笑中带刺,“赢就是赢,输便是输,你少往身上贴金!”
霍苏年无奈地又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是曲大小姐你说的,不许我们让。”说着,她又笑嘻嘻地看着她,“那你们让我们可好?”
曲知澜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甫才反应过来,好像又中了她的套!
“做梦!”曲知澜反倒是往霍苏年面前接连走了三步,裙摆微摇,她顺势悄悄地伸足踩向了霍苏年。
霍苏年怎会让她再踩一次?
她悠闲地坐了下来,恰恰避开了她这一脚。
曲知澜重心都压在了这只脚上,一脚踏空,她愤愤地一瞪霍苏年,忽然,她觉得膝上似是被石子打了一下,双腿瞬间失了气力,便朝着霍苏年怀中撞来。
“曲……”霍苏年惊慌失措地举起双手,看着曲知澜的胸口撞上了自己的胸口——软玉温香,这胸膛一片绵软。
霍苏年觉得有些疼,可她知道,这更疼的只怕是曲知澜吧?
曲知澜又羞又怒,连忙挣起身子,扬手便打向霍苏年的脸颊,“放肆!公仪伯伯面前,你还敢这样轻薄于我?!”
她的手掌挥到了半途,便被恰恰走进来的公仪北给紧紧扯住了。
公仪北的脸上满是愤怒,“分明是你扑过去的,你还想冤枉苏年?”
霍苏年无辜地依旧举着双手,她歉声道:“曲大小姐,我可是什么动作都不敢做啊,你看我的双手,举得可高了,对不对?”
“你!”曲知澜的脸涨得通红,她憋着一肚子愤怒,看了一眼青门侯,又看了一眼公仪北,狠狠地从公仪北手中抽出了手来,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哑声道,“公仪伯伯,方才只不过是个意外,还请公仪伯伯莫要见怪。”
青门侯自然知道这是个意外,他摆手道:“自然是个意外。”他话中有话地问向霍苏年,“霍公子,你说,是不是意外?”
霍苏年连忙站了起来,给曲知澜深深地鞠了个躬,歉声道:“曲大小姐莫要生气,在下这就给你赔不是。”说完,她又对着公仪北深深地鞠躬,“公仪兄,方才当真只是个意外,还请公仪兄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