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紧了紧商青黛的手,点头道:“夫子,你听见了么?是经脉尚未畅通!你会没事的。”
商青黛终是舒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阿凉将信鸽中的信纸拿了出来,笑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青黛姐姐醒了,师父也终于来信啦!”说着,阿凉把信递给了杜若,“若姐姐,你来念!我字还没有认全!”
杜若接了过来,打开了信纸,上面很简单的只说了一句——灞陵风波未定,临淮继续养生,勿念。
当杜若念完这句话,阿凉皱了皱眉,“看来师父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唉。”
“先生定会安然回来的。”杜若安慰了阿凉一句。
阿凉只好点点头,接过杜若手中的信纸,苦声道:“那我们回师父什么呢?”
“事事转好,请先生多多保重。”
杜若说完,阿凉挠了挠脑袋,杜若便知道他定是有些字不会写,于是她起身走到书案边,写好回信,小心地塞入了白鸽腿上的信囊中,“阿凉,回信写好了,喂了鸽子,就放它回信去吧。”
“好!谢谢若姐姐!师父不在,若姐姐以后就多教我写写字,可好?”阿凉终是释然一笑,憧憬地看着杜若。
杜若走到了商青黛身边,微微抿嘴一笑,“有夫子在,她教得比我好。”
商青黛蹙眉扯住了杜若的衣袖,仿佛在说——我如今看不见也说不了话,怎能教人?
杜若轻柔地打开了商青黛的掌心,指尖缓缓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你能。
看不见了,哑了,至少还能听见,能触到周围的一切。
若是她再这样自弃,日后定要被这丫头笑话了去!
想到这层,商青黛蓦地握住了杜若的手,循着方才阿凉的声音方向,重重点了点头。
阿凉激动地抚掌笑道:“好耶!若姐姐懂那么多,若姐姐的夫子定然更厉害!等我放了信鸽,我就拿师父没有教完的书来让青黛姐姐教我!”
“阿凉,你饿不饿?”杜若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阿凉单手摸了摸肚子,馋馋地点点头,“若姐姐,我可馋你做的粥啦!”
杜若轻轻地拍了拍商青黛的手背,“夫子,你先躺下休息片刻,等我做好吃的,吃完东西再教阿凉读书。”
商青黛点了点头,由着杜若扶着她躺了下去。
杜若给商青黛掖好了被角,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商青黛,才招呼着阿凉一起走出了房间。
商青黛静静地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中冲连心。
商青黛悄悄地摩挲着中指指尖,原来那丫头从那一夜开始,就已经将她记在了心中。
阿若,真是世上最傻的丫头。
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她的阿若。
商青黛觉得心头暖得厉害,她把眼角的泪痕拭去,嘴角浮起一个安心的笑来——好好养伤,终有一日,定能再好好看看她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当粥香味儿飘入房间,商青黛忽地觉得,自己也饿了。
阿凉早已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在边上吃得欢喜。
杜若小心地将商青黛扶坐起来,端着粥吹了又吹,送到唇边吃了一小口,觉得可以入口了,才舀起一勺喂向了商青黛。
“夫子,来,吃粥了。”
商青黛张嘴顺从地吃了一口,觉得这粥味是如此的熟悉,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阿凉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青黛姐姐你醒了就好,这几个月啊,可苦了若姐姐喂你吃东西了。”
商青黛微微侧脸,想知道怎么苦了杜若。
杜若连忙咳了一声,“阿凉,若是吃完了,就快些去拿书吧,夫子一会儿就吃好了。”
阿凉也想早点学东西,连忙点点头,端着半碗没吃完的粥,一边走一边吃,退出了房间,“我这就去拿书!”
杜若再舀了一勺喂向商青黛,可商青黛却没有张口。
商青黛挑了挑眉,摸到了杜若手臂上,指尖写了一句话,“怎么喂?”
杜若又轻咳了几声,正色道:“夫子,我发誓,我没有半点借机轻薄你的意思!那时候你一直昏迷,不吃东西可是要饿死的。”
商青黛继续写道:“说!”
“我怕……怕用竹管撬开你的嘴……会伤了你的唇牙……所以……所以……”杜若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商青黛的唇瓣,却不敢把话说完。
商青黛怎会不懂这丫头的意思,蓦地脸红到了耳根——喂粥有了亲昵之举,那沐浴岂不是……让这丫头给看了个干干净净么?
“夫子,你若是恼我占了你的便宜,我让你也占回来,可好?”杜若一时慌乱,当说完这句话,又觉这话哪里有些怪异,偏生又说不上来。
这丫头还敢提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