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嫽……我……我可以好起来的……”解忧看见了冯嫽紧锁的眉心,连忙说道。
冯嫽警惕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仔细听了听营包外的动静,略微弯下腰去,附耳轻声道:“我与莫将军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你这次风寒久久未好,多半是因为有人下毒。”
解忧一惊,“下……毒?!”
冯嫽心疼地看着她,温柔地给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我们发现太晚,这毒已不是寻常药石可解,神医巴鲁鲁想了一个法子,应该可以帮你把体内的毒慢慢排出来。”说着,冯嫽神色一凝,“只是,我们身边那个下毒之人,必须得找出来。”
说完,冯嫽略微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莞尔道:“这些日子即便是痊愈了,解忧,你也要继续装下去,直到我们把那人给揪出来。”
“嗯。”解忧点点头,心念一动,又忍不住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这些日子冯嫽代她忙里忙外的,面容比来时要清瘦了许多。
冯嫽看得心疼,“好了,现在不要说话,不要动,就好好躺着歇息。”
解忧点了点头,含笑道:“嫽……有你在……就够了……”
“傻话,是我们俩个一起好好活着,活到白发苍苍,那才是够了。”冯嫽心头一热,指尖摩挲着解忧的脸颊,不禁俯下身去,在解忧额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意犹未尽地看着解忧,“我们……好像还有些事没有做……”
解忧岂会不明白冯嫽话中的“有些事”指的是什么,当下红了脸,不敢去应冯嫽的话。
冯嫽轻轻一笑,看着她双颊上忽然出现的红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外面的花开得很好看,等此事了结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草原的春日,可比彭城的春日要美上太多。”
“好……咳咳……”
“冯娘子,神医巴鲁鲁来了。”
当营包外响起莫烆的声音,冯嫽知道不用她说可以进来,莫烆肯定又要急乎乎地拉着巴鲁鲁闯进来。
冯嫽坐直了身体,端然看着莫烆与巴鲁鲁走了进来。
“巴鲁鲁拜见右夫人。”巴鲁鲁当先行了礼。
冯嫽上前将巴鲁鲁亲手扶起,冷冷地一瞪莫烆,“莫大将军总是喜欢如此强闯寝营,若是公主正在换衣,你如此以下犯上,传到昆弥耳朵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吧?”
一句话说得莫烆当下噪红了脸,只得抱拳道了一声,“本将军日后会记得了!”
“当真记得才是。”冯嫽冷冷应了一句,看向巴鲁鲁之时,脸上又浮起了笑意来,“巴神医,右夫人身上之毒,可就要靠您了。”
巴鲁鲁看了一眼榻上虚弱轻咳的解忧,心头已经了然,“右夫人此毒,有法可解。”说着,他看了一眼莫烆,“只是,有几样草药,老夫这里刚好用完了。”
莫烆对上巴鲁鲁的目光,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我去采?”
“在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可以攀上明月山,采得山巅的雪莲?”
“巴神医,我可以一试。”不等莫烆应话,冯嫽已当先开口。
“女人就不该去逞强!”莫烆怒声一喝,瞪了冯嫽一眼,“不就是采雪莲,还能拦住我不成?”
“不如嫽与将军一起去?”
“得!你给我乖乖留在这里,这种事岂是你们女人做的?”莫烆连连摆手,他看见冯嫽似是还有想去的意思,当下断了冯嫽还要说的话,“我这就出发,你莫要跟着!”
“莫……”
“等我回来!”
莫烆掀帘走出营包,还没有走远,忽地又折返回来,对着冯嫽一笑,“冯娘子,你可是担心本将军独攀明月山危险,所以才要执意跟去?”
冯嫽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答话。
难得看见冯嫽对他微笑,莫烆只觉得心口一热,大笑着离开了营包。
巴鲁鲁将一切看在眼底,睿智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冯嫽,忽地笑道:“冯娘子这一招,当真是高明啊。”
冯嫽被人看穿了心思,“巴神医此话何解?”
巴鲁鲁笑道:“乌孙右大将军素来是个粗人,越是激他,他便越是强悍,看来,明日老夫便可以看见雪莲了。”
冯嫽摇头道:“我只是担心右夫人的身体……”说着,冯嫽坐到了榻边,看着解忧虚弱的容颜,“暗箭难防,这下毒之人一直躲在暗处,终究是个隐忧啊。”
巴鲁鲁想了想,“冯娘子可还记得老夫曾给你吃过的药丸?”
冯嫽点头,恍然大悟,笑道:“不知巴神医可愿再送我一颗?”
巴鲁鲁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抖出一颗药丸,递到了冯嫽手心,“这药丸跟你吃过的不同,右夫人千金之躯,是万万不可服上次那药,倒是这一种,可以让右夫人今日便可下床走动,与往日无异,只是,十二个时辰之后,可是要昏昏睡上二十四个时辰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