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胆子,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宫殿?”
一声宫娥呵斥声响起,宫卫们纷纷跪倒。
“我等方才追拿一个飞贼到此,竟不知闯了锦兰宫后花园,还请贵妃娘娘与公主殿下海涵!”宫卫连忙解释道。
宫娥嘟起了嘴,冷声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飞贼怎会来锦兰宫中?你们还不快些离开?难道还想强行搜宫不成?”
“诺!”宫卫们只得听令离去。
宫娥看着宫卫们退出宫苑,吐了一下舌头,得意地转过身去,准备回殿中向主子邀功去。
“呼——”子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然微微低头,道,“我才离开叶桓的宫殿便瞧不见你身影,便知道你又要在宫中胡来了,你瞧,我来得可及时?不然你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今日真被宫卫们拿下了,我可救不得你啦!”
阿翎猛地一推子鸢,冷声问道:“你说谁是没头苍蝇?”眸光如刀,狠狠瞪着子鸢。
子鸢噤声赔笑,低声道:“小的说错了,还不成么!饶命,饶命哈!”
阿翎又瞪了她一眼,提醒她道:“折雪下落不明,你还笑得出来?”
子鸢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我相信姐姐必定还在这宫中。”略微一顿,子鸢继续道,“听叶桓宫中宫娥的口气,提起薛姑娘颇有尊敬之意,想必叶桓平日待姐姐定然很好,是断不可能带姐姐长途跋涉的远赴寒西关的。”
阿翎听得有理,便不去答子鸢的话。
子鸢揉了揉方才被阿翎推得生疼的地方,道:“既然姐姐决定在这宫中行事,必定有她的计划,我若是一直寻她,只怕反倒会坏了大事。”说着,她忽地闭眼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疑声道,“奇怪啦,景柔公主是个不喜静的人,为何今日这宫中没有半点丝竹之音?”
“听得多了,自然也会有不想听的时候。”阿翎凉凉地回了子鸢一句话。
子鸢摇了摇头,“不对,宫卫若是怀疑有人入了这里,为保宫城安然,是必定要入内查看一二的。方才那宫娥的语气,似是要快快打发宫卫们离开,难道今日这锦兰宫中藏有什么秘密?”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阿翎不等子鸢把话说完,便足尖一踏,掠上了宮檐,伏下身子,侧耳听向主殿中的动静。
子鸢紧追阿翎而上,凑过了脸去,问道:“怎么样?听到了什么?”
“嘘……”阿翎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道,“你好好看着周围动静,免得我们又被宫卫发现了。”
“哎……”子鸢还欲说什么,阿翎冰凉的双眸已狠狠瞪着她,她只好咽下口中的话,乖乖地听命注意周围的动静。
阿翎再次伏身在宫瓦上,仔细听着阁中的一切声响——
“沈副都尉,你不必担心,今夜母妃是不会回宫的。”景柔公主的声音在阁中响起。
“微臣并非是担心此事。”另一个声音竟是沈副都尉沈之淮!
“若你不是担心此事,为何从入宫到现在,俱是眉头紧锁?”
“我……”
“其实本宫知道,你们心里都只有三皇姐……”
“公主殿下,并非如此,微臣……”
“三日后,三皇姐便要嫁与曹世子为妻,这是皇命,是谁也违抗不了的皇命。今日母妃难得不在,本宫才敢邀约沈副都尉你来宫中小酌,只想为沈副都尉你消消心中烦闷……”
“公主殿下,不必说这些了。”
“你……”
“楚山公主倾城之色,放眼临安,谁人不喜欢?只是,美貌虽好,怎及一颗真心可贵?公主殿下你真心处处,微臣又不是瞎子,岂能再让公主殿下心伤?”
“沈……”
“若是无人,微臣斗胆,恳请公主殿下唤我之淮……”
“我……唔……”
阿翎的脸蓦地一红,在月光下格外地明显。
子鸢乍然瞧见阿翎脸色有异,还以为是她伏身太久,血行不畅,双颊才会如此红艳,又见阿翎身子微微一颤,更以为她双臂定是酸麻无力,一时撑不起身子,当下俯身欲去扶她起来。
蓦地觉察有人靠近自己,阿翎猛地转身坐起,堪堪与子鸢迎面相撞,她下意识地错开脸去,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两人鼻尖相撞,可那势子却再也止不住,唇瓣擦过子鸢的唇瓣,火一样的烧意便在脸上心头火辣辣地蹿了起来。
子鸢惊忙捂住自己的唇瓣,怔怔地看着阿翎——月华昏昏,夜幕之下,眼前的阿翎明眸若水,眸光中跳动着满满的惊羞之色,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冰冷少语的主上?
“我……”心跳忽地不规矩起来,子鸢想要张口道歉,可才说出一个字,阿翎已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