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愕了一下,惊愕于子鸢竟然知道是谁救了她,“你知道是谁救的你?”
“这儿是醉今宵,老远就闻见酒味了,放眼天下,我若有事,除了姐姐会救我之外,还有谁会救我?”子鸢盘腿坐起,仔细想了想昏迷前之事,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姐姐只会跳舞,我分明是被……”
记忆一片混乱,她有些怔忡,她究竟是在城隍庙遇袭呢,还是被杀手逼到崖边跳崖?
“姐姐怎会去救我?她明明不会武功啊?”子鸢想了又想,只觉得头疼欲裂,只好放弃不去多想,“劳烦凶巴巴的姑娘你给我倒杯水来。”
“我帮你倒水?”阿翎黑着脸看着子鸢,“慢着,你叫我什么?”
子鸢呆了一下,看见阿翎一副要咬人的样子,不禁眨了眨眼,忍痛挣扎着欲下来,“我还是自己来……自己来……”
阿翎看着子鸢知趣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水,接连喝了好几口,目光又落在了子鸢紧紧拿着的纸伞上,“你可以把那伞放下么?”
“伞?”子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那把破伞,不禁咧嘴笑了,“伞还在就好,就好。”
“一把破伞,值得你那么欢喜?”这句话阿翎没有说出来,可是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子鸢摇头笑了笑,像极了方才的苏折雪,“姐姐救我的小命,我要珍惜,姐姐送我的汗巾,我要珍惜,姐姐借我的伞,自然也该珍惜。”说完,瞧了瞧书案,瞧见文房四宝俱全,子鸢径直走了过去,笑着道:“劳烦,姑娘帮我拿点米糊来。”
“自己……”阿翎刚想说这句话,又想到子鸢如今是见不得光的,只好将话给咽了下去,黑着脸瞪了子鸢一眼,便朝着门口走去。
“姑娘且慢。”子鸢忽地唤住了阿翎。
阿翎冷着脸看着子鸢,不发一言。
子鸢嘴角一扬,笑道:“姑娘家总板着脸,可难看了,多笑笑,定会好看许多,你瞧,像我这样。”说完,子鸢露了一个贼兮兮的笑给阿翎。
阿翎白了子鸢一眼,漠然走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瞬间,嘴角微微一抿,似是淡淡地笑了出来,嗔了一句,“臭丫头!”
☆、第十章 .夜补纸伞忙
小屋瞬间安静了下来,子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逝。
她将手中纸伞放到一旁,从怀中摸出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一起放在案上,神色凝重,眸光恍惚,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两件物事,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鸢……”子鸢喃喃念了念,眸光忽地一沉,“你们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杀我?”手指缓缓移到了雪色汗巾上面,仔细回想着昨夜的点点滴滴。
就算烛火熄灭,一片黑暗,可是苏折雪身上的香味,她岂会闻不出来?
苏折雪会武功,又是苏折雪救了她——会武功的花魁,怎会愿意屈居于此?莫非正如苏折雪所说,她与当今二皇子果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这仇并非是当年战场结怨,而是其他缘由。
“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咯吱——”
房门突然被推开,子鸢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连忙收入怀中,叼着毛笔笑盈盈地看着阿翎拿着米糊走了过来。
阿翎冷冷瞄了一眼子鸢衣襟处露出的汗巾,子鸢急忙将汗巾再往怀里塞了塞,“别藏了,我都看个清清楚楚了!”
子鸢嘿嘿一笑,“这可是姐姐送我的宝贝,可要藏好了免得被其他汉子瞧见,嫉妒我有堂堂临安花魁亲手做的汗巾。”
“谁稀罕!”阿翎再白了子鸢一眼,把米糊往案台上一放,不忘交待一句,“昨夜城隍庙出了命案,起了火灾,在场人等无一幸免,自然,你也算是其中一个死鬼。”
“啊?”子鸢吃了一惊,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袋,“伤是伤了,可是头还在,我怎么会是死鬼呢?”
阿翎冷眸瞪了子鸢一眼,“你究竟是真呆,还是假呆?你可知昨日死的那七人之中,有六人出自你们禁卫营!”
子鸢愕了片刻,叹息道:“那还有一人,难道是守庙老道?天啊,我岂不是害了老人家?”
阿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揪了子鸢的耳朵一下,“你难得捡回一条小命,这个时候还愧疚害了一个老道士?”
子鸢正色道:“本来死的是我,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我怎会不愧疚?”说着,子鸢又叹了一声,“都怪我多管闲事,若是那日不救那女子进城,我就不会招来这些飞来横祸!”
阿翎身子颤了一下,定定看着子鸢,“你救了什么女子?”
子鸢点头道:“一个会用蛊虫的巫人。”
是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