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家将护住曹伯宵与沈远,这两人才终于放下了心。
子鸢看了一眼萧烨,沉声道:“你瞧瞧你们大晋的蛊虫,一旦发作,是怎样的可怕,若是有一天,这些蛊虫反噬你们,你们当真可以全身而退?”
萧烨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押他们去天牢!”子鸢当即下令,不忘又加了一句,“好生看管,不得待他们无礼太过。”
“诺!”
子鸢看了看当下局势已可控,下令剩下的禁卫营将士继续灭蛊,自己按剑朝着醉今宵的方向跑去。
临安突发此事,不知道姐姐与阿翎是否安好?
叶泠兮悄悄回头,看着子鸢远远跑去的背影,不禁轻轻地一叹。
锦奴打马过来,低声道:“公主殿下,若是心中真想……”
叶泠兮正色摇头,打断了锦奴的话,“锦奴,今夜蛊祸突起,必有变故,现在最重要的是速速觐见父皇,本宫最担心的还是寒西关!”
锦奴点点头,只觉得有些心疼,若是楚山是皇子,那是国之幸事,可楚山毕竟是公主,家国的担子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沉,锦奴只怕有一日,这个担子会把楚山给压垮了。
所以在锦奴心底,最近总是盘旋着一句话——公主,多个人帮你担着,可好?
临安巷陌,薛家酒庄。
酒庄大堂之中,挤了太多惊魂未定的寻常百姓,兀自瑟瑟发抖。
酒庄后院,密室之中,瑟瑟发抖的可不是临安百姓,而是两位当朝权贵——九千岁曹衙与镇国大将军沈佑。
玄色麒麟袍在身,碧色玉带轻缠狼腰,齐王萧焕眯着一双阴沉的眸子,一一扫过这两人,“你们两个坏了本王的大事,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曹衙颤声道:“回少主,今日犬子尚未回府,这狼蛊实在是危险,我……我就这一个儿子,实在是怕……”
萧焕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沈佑,“你也想告诉本王,你就一个儿子?”
“还请殿下恕罪!”沈佑连忙跪倒,对着萧焕一拜。
萧焕阴冷地笑了笑,突然笑容一沉,怒声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道,这些狼蛊是本王算好了数量准备的,禁卫营根本来不及扑灭,足以让整个临安城变成一个炼狱!可是就是因为你们,擅自出兵灭蛊,你们让本王的屠城大计终究功亏一篑,坏了本王踏破大云山河的大计!”
“请殿下恕罪!”曹衙也连忙跪倒在地,重重叩头。
沈佑接口急道:“其实……其实就算是临安城无事,殿下的兵马也可以踏破大云山河!”
萧焕蹙眉,问道:“哦?说来听听?”
沈佑点头道:“今日我已将寒西关急报扣下,大云皇帝定然不会派兵增援寒西关,我只须栽给晏谦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鼓动大云皇帝把晏谦调回临安审问,只要寒西关没有晏谦在,十万大军已足以攻破寒西关!”
“寒西关一破,大云皇帝必定会逼令我出兵驰援,我就作壁上观,放任殿下大军入境,必定可以直破临安,成就殿下一世大业!”沈佑说完,抬手擦了擦汗水,看了一眼曹衙,“曹大人可以操控朝中势力给大云皇帝施压,逼迫大云皇帝让位太子,太子向来懦弱,必定会在临安城破之时,举国投降,到时候大云五州,便尽纳大晋版图之中!”
萧焕眉头舒开,笑道:“听得倒是句句在理。”
“属下定会戴罪立功,还请殿下念及属下爱惜独子之心,饶过属下这次破坏殿下大计之罪吧!”曹衙又一次重重叩头。
萧焕冷眼扫过曹衙与沈佑,道:“本王就再信你们一次,若是再办事不利,你该明白,在你们身上的蛊虫,会如何发作?”
“诺!”
“滚——!”萧烨怒声一喝,曹衙与沈佑灰头土脸地跑出了密室。
密室的一角,有个人一直静默不语,只是自斟自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萧烨转头看向了薛子珏,“七公子倒是好雅兴啊。”
薛子珏淡淡笑道:“殿下要我薛家做的事,我件件都办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说着,薛子珏看向了萧烨,“可别忘记了这次我帮你运送蛊虫的报酬,你该知道,我们薛家向来是认钱不认人。”
萧烨舒眉笑道:“当真件件都办了?”
薛子珏笑容一僵,“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烨继续道:“本王怎么越瞧那个祁都尉,越像一个人,你可别像曹衙沈佑这两只狗一样的告诉本王,请本王念及你们薛家就这一个女儿,要本王饶过她,也饶过你们薛家这阳奉阴违之罪?”
薛子珏忽地放声一笑,“人有相似罢了,殿下可是亲眼瞧见我把妹妹给逼下海崖的,当今之世,还没有哪个人坠崖之后,能活着漂过殷墟海,从大晋跑到大云来。”说着,薛子珏放下了酒杯,“她若真是妹妹乔装,便必是女子,你该知道,禁卫营上下哪一个不是粗汉子?一个弱质女流在禁卫营中混上三年,却没有被发现,殿下觉得可能么?又或者说,你觉得久经欢场的苏折雪,会看不出祁都尉是男是女?这天下,岂会有女子痴爱女子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