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萧烨只觉得背心一凉,看来今夜若是再不谈和谈之事,是怎么都走不了了。
该死!为何就是忍不住好奇之心,来这国香大典呢?
叶泠兮捕捉到了萧烨那懊悔的眸光,嘴角微微一扬,心中暗道:“既然你们来了,本宫便不会轻易让你们走,和谈之事若是成不了,日后便多一个心病在寒西关,这样内忧外患再持续下去,大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盛世。”
只是,今日这关键之人,分明还少一个。
叶泠兮想到白日双双离开的子鸢与苏折雪,心头一酸,竟牵扯着微微生疼——本不该去破坏这个难得的重逢,可是说好的局少了子鸢,这个局就有缺口。
若是被眼前的大晋蜀王找到了缺口,那此局又成和局,一切又要从长计议。
“子鸢,你会来助本宫的,是不是?”叶泠兮暗暗希望着,但愿子鸢能及时出现。
沈远好不容易等到了曹世子动了回府的念头,想到终于可以去强闯醉今宵,夺回本该属于他的苏折雪,心头便忍不住一阵激动。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接到了楚山的相邀,只恨不得直接抗旨不从,无奈身边的曹伯宵一听见楚山一人与大晋蜀王要秉烛夜饮,心里顿时泛起一股醋意,便拉扯着沈远随他速速赶到楚山身边去。
将军府家将们在醉今宵外候到了天幕深沉,终究没等到自家的主子,一时又饿又渴,不知道是继续僵持下去,还是回头去寻主子,一起强闯醉今宵?
锦奴带着数十名宫中卫士守在醉今宵门前,子鸢亲手给他们端茶送吃的,倒也算是安逸。直到国香大典有了最后的结果,一班禁卫营兄弟兴冲冲地往醉今宵走来,子鸢知道,终于是时候把那些个狗腿子给赶走了。
“大人好福气啊,如今苏姑娘可不仅仅是临安花魁啦,还是国香花魁!”
“可不是,大人,什么时候可以给咱们兄弟吃喜酒啊?”
“姐姐可不是凡人,一旦出手,这花魁自然便是她的!”子鸢在醉今宵门前抱拳对着诸位兄弟一拜,“这喜酒自然是该喝!不过不是今日,待我与姐姐定了好日子,自会给诸位发喜帖……”说着,子鸢冷冷扫了一眼那些家将们,“今日既然大家来了,不妨就来醉今宵喝上几杯,可是在喝之前,我可不欢迎这门口还有几条狗腿子!”
禁卫营将士岂能不懂都尉大人的意思,可是这镇国大将军府的人又不可轻易动,所以有人道:“大人仅可放心,我等在这里候着,大人只管端酒上来,我们在这里喝也成!管保外间这几个人不会进来坏了大人与苏姑娘的入幕倾谈!”
“好!”子鸢抬手拍了拍这人的肩头,挑衅地看了一眼那些将军府家将,吩咐属下道,“你们几个随我进来搬酒,我们喝个尽兴!”
“诺!”
子鸢笑然带着一班兄弟入内搬酒,路过后院之时,忍不住抬眼往姐姐所在的小阁瞧了一眼,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还记得她与姐姐动情相吻之时,那猝然从后院跑入大堂、打断了她们的阿翎,脸上带着的是焦急与担忧之色。
“折雪,速速跟我来!”
“主上?”
“我不想你有事!你……”
“主上,不必多说了,折雪明白。”
子鸢回想那一刻的简短对话,姐姐好似不想让阿翎把话说分明,那一刻,她还有七分沉浸在动情之中,少了三分冷静。
此刻冷静下来,仔细回味,总觉得有个地方想不通——姐姐这些日子里,究竟是落在别人手里,还是在那场与狼蛊的搏斗中侥幸逃了出来,躲到今日才现身?
或许这一切的真相,只有阿翎能问出来吧。
小阁之上,暖了新酒,也点了新烛。
阿翎将一堆驱蛊的工具在桌上排开,看了苏折雪一眼,走到了浴盆边,探手试了试水温,这才回头道:“解衣,入浴盆。”
“主上,可容折雪说上一二?”苏折雪摇摇头,“这些物事,只怕也救不了我,所以主上不必为我冒险。”
阿翎眉心一蹙,眼底却是怒意,“这是我的事,你是我的属下,你就必须听我的命令,再要多言,便是犯上!”
“主上,驱蛊之法实在是太危险,稍有不慎,只怕蛊虫反噬,你我都会沾染蛊虫,到时候我死了事小,可主上你的大事还未成啊!”苏折雪走到了阿翎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宫礼,“公主殿下,你别忘记了,你还有个妹妹等着你。”
“你……”阿翎眸光一黯,摇头道,“你未免说得太多了!”
苏折雪含泪再摇了摇头,道:“若是当年我有能力,我一定不会让妹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