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心点点头,“这……这笛子其实是……”
“你想他,是不是?”云晚箫慨然开口,“不管距离多远,就算物是人非,你还是会想他,是不是?”
迦叶心忍住想解释的话,低头看着拿在手中的骨笛,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在想阿禄,她在想……想箫……可是她不能开口,只能藏在心底,指尖轻轻摩挲骨笛,心里的酸意渐渐蔓延开来。
云晚箫淡淡一笑,忽地问道:“吹这个,心里会好受些,是不是?”
迦叶心含泪点点头,又摇摇头。
云晚箫瞧了瞧她手中的骨笛,苍凉地笑笑,“不若你教我吹?”
迦叶心惊愕地抬眼看着云晚箫,水灵灵的眸子写满了惊喜,“你要学?”
“可愿教我?”云晚箫点头。
“好!”迦叶心将手中骨笛递给云晚箫,“手指按着上面的孔,然后……”迦叶心的手指触及云晚箫冰凉的手背,让她的心蓦地一凉。
玉姐姐,对箫来说,定是很重要,这样的箫,冷得让人害怕……
云晚箫脸上虽笑,可眼中却噙了泪水,“等我学会了,阿玉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吹着骨笛看她跳舞了。”
迦叶心的动作僵在了原处,想到房中还有另外一支没有做完的骨笛,只觉得满满的都是失落,心底响起了一句她不敢开口说的话,“其实,箫,这骨笛是一对的,是我专门做来送给你跟玉姐姐的……”
“玉姐姐会回来的,定会回来的。”迦叶心点头笑笑,她是第一次瞧见箫这样憔悴,憔悴得让她也觉得心疼。
云晚箫默然笑笑,依着迦叶心所教,吹响了第一个笛音。
“云将军,卫国公府派人来送喜帖了!”絮儿手里拿着大红色的喜帖,急忙跑了过来,“云将军,你看。”
“喜帖?”云晚箫愕然接过絮儿手中的喜帖,惑然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明了杜家长子将在三日后与陇西商人之女霍氏成亲。
杜棠之不是重伤了么?霍氏?难道是……阿玉?
云晚箫心头一紧,千思万想,卫国公府还是最可能藏匿霍小玉的地方!
“好你个杜卿卿!”云晚箫心头怒火突燃,可是才走了几步,又止住了步子,卫国公府突然办喜事,定有原因,说不定只是为了保护霍小玉,若是自己强闯要人,岂不是又将阿玉推到了危险之地?
“箫?”迦叶心瞧她的脸色阵白阵青,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云晚箫摇头道:“我还是改日再向你学习吹笛吧。”说着,侧脸交待了絮儿一句,“絮儿,一会儿去找栖霞,去给我置办一份贺礼。”
“是。”絮儿点点头。
云晚箫交待完后,当即拿着喜帖与骨笛,走入了书房,将房门紧紧关了起来。
“絮儿,絮儿,可是小玉有消息了?”郑净持听见了絮儿院中的唤声,推开小阁小窗,往院中的絮儿问去。
絮儿摇摇头,“夫人,郡主还是没有消息。”
“唉……”郑净持红着眼再叹了一声,将小窗关好,她这苦命的女儿,何时才能安然归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夫人,这是您的执念啊。”云老夫人房中,忘心师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云老夫人睁开眼睛,泪花盈盈,由着栖霞扶着坐了起来,叹息道:“我只想晚箫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若是可能,再寻个人家嫁了,留个后人,老来也有个依傍。”
“若是她……若是她嫁得不如愿呢?”忘心师太话中有话,“或许从当初做云家子开始,她就没有资格选择她的前路了。”
“师太,你这是什么意思?”云老夫人似是听出了些端倪,“只要晚箫告病还乡,不做朝廷的将军,过上几年,便可隐姓埋名地嫁人生子了。”
忘心师太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声,又叹了一声,看了一眼栖霞,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道:“云老将军当年让晚箫成为云家子,为的究竟是什么,你可知道?”
“他说,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一个孩子,他经常征战四方,只怕这辈子就这一个娃儿。让晚箫为子,就算他朝战死沙场,宗族之中,念着晚箫是男丁,这家产什么的,可保我们母女一世无忧。”云老夫人还记得当年丈夫说的那些,说起来,当初听见丈夫这样说,她还是犹豫过的。
忘心师太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方金灿灿的金牌来,递给云老夫人,“这是陛下亲赐的金牌,我与夫郎孟长青,都是陛下派出的暗子。”
云老夫人与栖霞俱是大惊,接过金牌来,上面的龙纹,她也曾见夫郎给她看过一个类似的金牌,“师太,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