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人毫不掩饰地嘲讽和尖酸刻薄的学样,在心理还没完成不屑一顾这种切换的时候总是会受到影响。
但是熬过来了,回忆起来好像都不值得一提。
她拎起一套的款式稍微休闲的西装,慢吞吞地穿了起来。
穿上外套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挂钟,才七点,应昭说她九点才来。
孔一棠深吸了一口气,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想到自己跟应昭这些年仅有的交流。
其实真的没什么交流。
对家公司,基本上是没交集的,除非是什么慈善晚宴,很多明星和商界大亨出席,她收到请柬,乔含音这类当红演员也去,应昭作为经纪人陪着,在会场碰到,点个头。
但她面对应昭特容易紧张,心平气和说一句话都要在心里反反复复排练,但在那个瞬间,却又词穷,变成拉扯出来的一个尴尬微笑。
可偏偏又不长眼的家伙说她自视甚高,全都是轻蔑。
神经病!
瞎子!
这他妈是污蔑!
我眼里只有崇拜好吗!
听到别人小声说的时候孔一棠恨不得冲上去揍对方几拳,摇着那几个说坏话人的肩,狠狠地强调——
「那是我的恩人!!我超级喜欢她!」
可她又不能。
显得太贸然。
会给应昭产生困扰的。
这么一拖,就拖了好多年,她都成了一个公司的老总,却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应昭摸爬滚打地捧红了乔含音。
小心翼翼地对乔含音,跟对待宝贝一样。
珍贵得不行。
所以孔一棠不喜欢乔含音。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
如果我是应昭的妹妹就好了。
这个念头她到现在都会冒出来。
这个愿望也年年许,反正都不会实现的。
柴颖进公司的时候难得碰到了的孔一棠,通常她这位老同学都只有要使唤她干什么的时候才会叫她,今天碰到了,差点没把她吓死。
毕竟老板自己就是个上班老迟到的,也只有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才准时点。
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孔一棠好几眼,对对方难得的正经打扮表达了相当的好奇,「穿这么基佬紫的西装,干嘛呢!」
孔一棠穿着一套紫色的休闲西装,她很少穿亮色,平常就衣服阴森森的样子,陡然鲜亮起来,反倒让人觉得她稍微顺眼了点。
那卷了吧唧的刘海被她捋地直了点,服帖了许多,许久不显真容的眉毛露了出来,连带着那双总露半双的眼也露了出来。
孔一棠撇了撇嘴,「很难看?」
她依旧拄着拐,如果不拄着拐,就这么站着,也看不出她腿脚不便,反而盛气凌人的,让人不太敢直视。
「……好看。」
柴颖又看了眼,稀奇得很,毕竟除了在外头跟合作商开会,内部开会都是的穿的都跟大学生一样的衣服。
孔一棠哼了一声,在柴颖抽搐的嘴角下面不改色地用拐棍戳了戳电梯按钮。
柴颖:「……」
孔一棠:「你有意见?」
柴颖:「……没。」
整个公司的都是您的,您开心就好。
应昭是九点准时到的,柴颖作为助理早就收到了她顶头上司假公济私的要求,直截了当地把应昭带进了对方的办公室。
孔一棠的办公室本来就只有一支椅子,她自个儿坐的,大早晨还让人搬了一真皮沙发上来,还必须跟整体风格一样,差点没把家私城的小哥给累死。
柴颖跟孔一棠认识那么多年,高中的时候她俩一寝室的,孔一棠一天到晚就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原本读书不是很好,后来跟磕了药一样,噌噌噌就上去了,不过那点脾气也与日俱增,把尖酸和刻薄印在脑门,问她个题跟活菩萨下凡普渡众生一样,不过她那是不情不愿的普渡众生,观音瓶里的水估计都是黑色的。
大学一块,也没见孔一棠对谁和颜悦色,谈恋爱也没什么平等的关系,都是人家鞍前马后伺候她,跟供了尊佛一样,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去挂个眼科看看,更别提当了老板以后只手遮天,高层反正也都认识,大家都是一池子的水,早就黑得不见底儿,包养个小明星也不是小问题,那就更供着了。
唯独有一次,她跟孔一棠一块吃饭,正巧电视播到娱乐新闻,那年是乔含音挺有名的一个绯闻,大概是一个过气男明星的泼脏水,在一个节目录完后被媒体蜂拥而上,应昭护着乔含音,先把对方送上了车,然后相当凶狠地放话。
平常也没见孔一棠追星,这个人平时无聊地要死,除了上课就是做题,要么就是捣鼓那点股票,业余活动,唱歌她也不去,没想到看个娱乐新闻还会迷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