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陆霜降突然产生一种把一切都告诉对方的冲动。

无论是她的来历，还是书中的剧情。

全部坦露在喻宁栖面前。

可是……应该怎么开口？

陆霜降指尖微蜷：“如果你发现你只是生活在一本书里你会怎样想？”

喻宁栖听她这样问，似是觉得有些奇妙，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来。

她轻轻呷了一口酒，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吗？”陆霜降重复道。

“嗯……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虚幻世界，而非真实，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和思维，当逻辑崩塌可能这个人也就崩溃了，那么当这个人发现自己生活了数年的世界是假的，可能就会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是真是假。”

陆霜降屏住呼吸。

喻宁栖见她紧张的模样好像察觉出了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霜降，你是想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陆霜降没想到她带上了“如果”这个前提都会被喻宁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深层含义。

她下意识摇头：“没有，我只是假设一下……”

喻宁栖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和她对上视线。

被她的视线感染，陆霜降不由自主地收了声音。

喻宁栖看向她，神色不见忐忑和张皇，十分认真：“我可能并不是很在意这种真实和虚幻。”

餐桌下，狐狸尾巴再次攀上陆霜降的小腿，带了些许别的意味。

“因为……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话音落下，陆霜降和喻宁栖交换了一个视线，心照不宣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准备返回别墅。

这个聊天涉及到的内容已经不能在外面说了，起码不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她们现在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

但等回到别墅。

陆霜降也没急着询问。

她先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能量波动后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喻宁栖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在海边餐厅时说的那句话。

“其实以前我倒没有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喻宁栖垂下眼睑，脸上显出几分凝重之色，“大概是从我发现我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

“一个人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是不是听起来就很不对劲？这种感觉很难以形容，你明明不想那样做，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股力量强迫你那样做，哪怕你费尽心力试图逃脱，最后依然会返回到它给你刻画出来的路线上。”

她呼出一口气：“就挺无力还挺让人烦躁的。”

“我知道你身上也有秘密，”说到这里，喻宁栖抬起眼睛看向陆霜降，“因为遇到你的那一晚，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一直桎梏着我的力量消失了。”

“或者换个形容词……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随着她的话，陆霜降也陷入了回忆。

确实剧情发生变动就是从她穿进来的那一晚开始。

喻宁栖弯起唇角：“我当然不会和人随便结婚，尤其是对方来路尚且不明，但我第二天去调查你的资料，就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靠近陆霜降，倾身在她脖颈间轻轻闻了一下。

“你的信息素是新雪的味道，而资料上却显示是竹香，而你很健康，并没有信息素紊乱类似的病症，紧接着我的助理去拜访了一些‘你’以前有交集的人，他们口中的‘陆霜降’和我那天晚上见到的‘陆霜降’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所以……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其实从问出那个问题开始，陆霜降就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又酝酿了一会儿，缓慢开口将这一切道出：“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作为一株幸运草，在另一个世界我修炼千年终于化形，但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穿进了这个世界，这是一本现代ABO小说，而你……就是文中的女主。”

陆霜降一口气说完，喻宁栖听完点点头，很是淡定地开口：“你竟然真的是幸运草。”

自己酝酿了半天才说出来的内容，喻宁栖的反应却这么淡定，陆霜降憋了一下，没忍住问了出来。

“就这样吗？”

喻宁栖点点头，像是被她的反应笑到：“就这样啊。”

“之前在录综艺的时候我就有点感觉，因为我们似乎幸运地有些过头了，我运气一向不好，但是遇到你之后就莫名其妙顺风顺水起来，所以我先前就在想你会不会是幸运草或者锦鲤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