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地了,刘奇在电话那端哭喊着:“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扔了我声不吭地就跑了。”
肖菏道:“我有老婆。”
刘奇声不吭地把电话挂了。
这句话真好用,肖菏心想。
北市的天气没有长市的好,北市的节奏比长市快很多。
车多人多,打个车半晌过不来,坐上车半晌过不去。
但肖菏就是想回来,就像工作忙完了要回家样,她得回到自己那个旧屋子里,喝喝茶赏赏花。
如果谢时艺买了新的花的话。
在路上堵了两小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路口塞严实了怎么都过不去。
肖菏提早下了车,开车门闷热的空气就跟迎面拳击样,砸得人呼吸时都倒不过来。
肖菏抬腿往家的方向跑,每步都像要划破热空气,每步都又迈入了这空气里。
到家门口的时候,累倒是不累,就是被热得有些气喘吁吁。
她撑着双腿缓和了下呼吸,又抬手用胳膊蹭了下脸上的汗,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空调还开着,凉爽的风能救命。
屋子里干净明亮,谢时艺不仅买了好些花,还买了好些几何花布,她的审美真是极其好的,拼撞的颜色为旧房子染上了不样的感觉。
肖菏放下了包,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趁着她不在,客厅里谢时艺的范围扩展了许多,大大的画架支在窗前,这傻姑娘什么都想尝试,已经开始学油画了。
肖菏伫立在那副未完成的画跟前看了许久,确定了画的不是她。
噘了噘嘴,继续轻手轻脚地欣赏她离去之后,这个发生着变化的家。
她的卧室门紧闭着,但谢时艺的开着道缝。
从那道缝里能够望见床边上耷拉着的条腿,细白光滑,被炽烈的阳光打上道浅浅的毛边。
肖菏屏息推开了房间门,谢时艺趴在枕头上,睡得正香。
她穿着条缀满草莓的可爱睡裙,被子压在肚皮上,除此之外,四肢大敞,极不雅观。
肖菏却笑起来。
忍不住,就是觉得挺好笑。
她这样嘴角上扬默默地乐了好会儿,才走上前抬手甩在谢时艺的胳膊上。
“喂,醒醒。”
谢时艺呜咽了声。
“家里遭贼了。”肖菏又甩了她巴掌,没用劲,所以也就是皮肤轻轻地摩擦了下。
谢时艺的胳膊,凉飕飕的。
“啊。”她睁开了眼。
“啊!”她吓得大叫了声。
肖菏乐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回来了!!!”谢时艺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头有点晕,又掉了回去。
肖菏想扶她来着,没来得及,于是胳膊支棱在半空,笑着道:“我家我不能回来了啊?”
谢时艺踢吧踢吧被子把自己给盖严实了:“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声呢,吓我跳。”
肖菏:“给你个惊喜。”
谢时艺:“好惊哦。”
肖菏:“喜不喜?”
谢时艺在被子里把自己的裙子倒顺了,这才掀被子下了床:“还行。”
她往卧室外面走,想去洗把脸。
也不知道睡着了有没有流口水,反正这个午觉睡得挺香的。
肖菏跟在她身后,直跟到了洗手间门口,谢时艺往脸上扑了把凉水,终于彻底清醒了。
她看向肖菏:“你属猫的吗?怎么那么喜欢看人上厕所?”
“你这是在上厕所?”肖菏反问道。
谢时艺:“我现在要上了。”
“好嘞。”肖菏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谢时艺把自己收拾齐整,再推门出来的时候,肖菏已经给自己倒上了饮料切好了水果。
“来吃点。”肖菏把果盘朝她的方向递了递,“补充点水分。”
“嗯。”谢时艺捏了颗葡萄塞嘴里。
肖菏盯着她的嘴唇:“你以后睡觉要么把空调打高点,要么把被子盖严实,嘴快跟葡萄个色了。”
“啊?”谢时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我要是跟葡萄个色了,你这会该送我进ICU了。”
说完她顿了顿,猛然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啊,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它不跳了!!!”
肖菏看着她演,笑得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谢时艺精准地往椅子上倒,脑袋歪身子斜,就这么“死”了过去。
肖菏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活动着手腕:“这位昏迷的女士,您选择心肺复苏还是人工呼吸呢?”
个要摸胸,个要亲嘴,谢时艺“醒”了过来,微笑道:“这位充满爱心的女士,不用了,谢谢您。”
肖菏扶着她的椅背,笑得肚子疼。
“要那么开心吗?”谢时艺仰头看着她,“说回来给我惊喜呢,是给自己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