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友求荣。”韶昔缓缓吐出四个字。
冉星夙呆呆地举着手机,一点都不敢动。
良久,韶昔钻进帐篷,问冉星夙:“洗脸吗?”
“啊……”冉星夙楞了快十秒才反应上来,立马道,“韶老师你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自己来,我可以的,我有特别好用的卸妆水。”
韶昔道:“那我去洗漱了,你搞不了了喊我。”
“诶诶诶。”冉星夙疯狂点头。
韶昔拿了东西往外走,身子刚拐了个弯,就听见冉星夙拼命压抑了但没彻底压得住的低低的惊叫声。
“哎……”韶昔又叹了口气。
两人收拾干净,夜色已经非常深沉。
韶昔回到帐篷里时,冉星夙已经乖乖地趟进了睡袋里,由于一只脚不方便,睡袋被人为地开了个洞。
钢铁侠星星,支棱着一只伤脚,脸上又全是欣喜,看着格外地傻。
韶昔躺下,问她:“要睡了吗?”
“嗯嗯!”冉星夙偏脑袋看着她。
“晚安。”韶昔没废话,关了灯。
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枕边人呼吸。
冉星夙尽量在控制,但韶昔的味道萦绕着她,但凡她稍微多一点点想到如今身边躺着的是谁,呼吸还是会变得又急又短。
她怕吵着韶昔休息,抽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一会儿,韶昔轻轻翻动,侧了身。
呼吸变得绵长又安稳,她睡着了。
冉星夙松开手,在眼睛适应黑暗后的微弱视界里,一点点描摹韶昔的轮廓。
裹在睡袋里的轮廓,每一根散落在外的乌黑发丝。
而后,她无法控制自己地,在深夜里升腾起一些颓丧的情绪。
哪怕明知冉星夙是只饿虎,韶昔也可以如此快速地入睡,可见真是一点,一点点都不……在意呢。
不在意,不喜欢,没必要。
韶老师真是从不撒谎。
第二日一早,正是冉星夙睡得最酣的时间,韶昔轻手轻脚地起了身,爬出帐篷洗漱吃饭。
等她背好包和队友一起准备出发时,小张小跑着过来道:“韶老师要走了啊?”
“嗯,早上好。”韶昔笑了笑,“你起得真早。”
“就怕赶不上。”小张道,“我能送韶老师一段路吗?”
韶昔挑挑眉:“你这样我害怕。”
“不怕不怕,就是有些事情,得和韶老师商量一下。”
同行的同事非常有眼色地打个招呼就先走了,韶昔和小张在后面远远地坠着,出了营地四下无人,韶昔道:“张先生,说吧。”
小张道:“为了不耽搁您时间,我就直说了。这些天我跟着大小姐待在山里,眼看着她被蚊虫咬,过敏,水土不服拉肚子,说实话,我是不心疼的。”
“哈?”韶昔瞪眼看着他。
“真的,我不心疼,我又不喜欢她。她为了追自己喜欢的人,受这点罪应该的,这才哪到哪儿啊。之前我还以为她故意崴脚的呢,心说终于对自己狠了点,结果真是意外。”
“小张同志,你这个思想就有问题了啊!再怎么追人,都不能伤害自己啊,那不仅是一种欺骗,还是对自己极其地不负责任。”韶昔瞬间教导主任上线,“而且,真正美好的感情,是双方彼此欣赏惺惺相惜的!强求不来的。”
“对,我赞同!非常赞同!”小张举起双手,“我跟您发誓,我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找您谈这个话呢,因为大小姐她是自愿的,但我是被逼迫的!我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的工作,并且和我的女朋友分隔两地,我在这给大小姐当管家,纯属大材小用!我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你们冉家都是奇人。”韶昔总结道。
“韶老师,我姓张,就给冉家打工而已。”
“真棒。”韶昔给他举举大拇指,“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意思,我就是跟韶老师谈谈心,看看能不能谈出点新思路来,毕竟大小姐她透露了,等脚好了以后,想跟您一块采集种子,亲眼看看您是怎么工作的,更深入地了解您,以便与您达成心灵的契合。”
韶昔:“……”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韶昔突然回头:“大小姐的脚伤现在怎么样了?”
“您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合时宜的话?”
韶昔微笑看着他:“您说吧。”
小张道:“本来不严重,但由于她坐不住非得折腾,而且一看见韶老师你就激动,所以伤势有些加重,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就算拆了夹板,那也得十分小心,得等脚彻底长好了。”韶昔道。
“对!”小张用力点头。
“不然很可能二次损伤,造成习惯性扭伤,那可就麻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