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德妃也深信,李钊并不糊涂,能坐上那个宝座的人,有几个是糊涂的呢?他们如今用的这些手段怕都是这位陛下当年玩剩下的,德妃不信李钊心里没数,不过她并不介意陪着李钊装糊涂。
德妃轻轻拍了拍李钊因为动怒而明显起伏的胸口,看着李钊双鬓花白的头发,安慰道:“陛下保重龙体要紧,臣妾想,没找到人,就是好消息。”
“嗯……”李钊将德妃拥在怀里看着大殿门口的长信宫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乎是与此同时,甚至要比李钊这边更早一些,李娴遇刺失踪的消息便传到了各府中。
齐王,楚王,雍王,平阳侯府……
第一时间便拿到了李娴遇刺失踪的情报。
齐王看完了手中的绢报,玩味一笑:“也真是心急,父皇是老了,可是还没到昏聩的地步,两位王弟就不怕适得其反?”说完齐王烧了绢报。
无双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到底是谁要杀公主呢?属下不明白,与其费这么大周章去对付公主不如直接拿下太子一劳永逸,而且公主不过一介女流之辈,终不过是出嫁从夫,又何必?”
“呵。”
齐王李瑱笑了笑,看着夏侯无双摇了摇头道:“无双,你这光会打仗还不行啊,天下太平的时候还是得动动脑子,眼下,父皇虽然老了,可是还没到昏聩的地步,你以为他们的小手段父皇不知道?太子虽然年幼毕竟是东宫,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乱来,不要命了?就算成功了,说不定也只是与他人做嫁衣罢了,但是动公主就不同了,有一点你说的不错,父皇再怎么疼爱皇妹,她也毕竟是个女儿,如果行动成功了,父皇虽然会痛心,但是到最后还是会倾向儿子这边,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对太子来说,失去了唯一真心庇护他的姐姐,他们便可以徐徐图之,有一个缓冲的时间了。”
“这么说这次公主凶多吉少了?”
“你可别小看我这皇妹,我几次说过,她若是男儿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你以为就凭我那两个弟弟能斗得过她?说不定这倒是顺了皇妹的意,来个顺水推舟的消失,正好避开锋芒也为未可知……”
“王爷,属下有件事一直都不明白,如今皇后仙逝,您怎么说也是陛下的长子,您军功卓著,得一方百姓拥护爱戴,依末将看,您也不是坐不了那个位置,您为何……”
“无双,有一天你就会明白,这荣华富贵就如同那过眼云烟,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本王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可是王爷,您要是登了大宝,天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呢?”
齐王看了看夏侯无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天夜里从京城连夜奔出了几十路传召使,他们均带着画了李娴和李忠的画像以及下了死命令的圣旨,披星戴月奔向各地……
且说另一边,林挽月赶着驴车遵照李娴之前提出来的计划向西,朝着连城进发着。
林挽月一手提着小皮鞭抽打这毛驴的屁股,一边回想着刚才李娴对她说的话,此时的林挽月突然发现自己原先的目光是那样的狭隘,李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林挽月豁然开朗,她无比惊奇,无比欣喜,发现原来问题还可以这样思考,原来处理事情的办法还用这种方式。
此时的林挽月对李娴无比的钦佩,同时在林挽月的心中也燃起了一股渴望,她渴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李娴那样的人,她渴望李娴可以给她更多的指点,教授她更多的知识……
可以说李娴给了林挽月一个新的人生方向,一条林挽月觉得无比适合她的路。
一路无话,李娴坐着由林挽月驾着的驴车,沿着城郊小路一路朝着连城的方向行进。
走了很久,林挽月终于远远的看到一处农庄,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公……娴儿,我看前面有一处农庄,不如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投宿了吧,再往前走,怕是今天就要露宿了。”
“飞星你决定便是。”
“好。”
林挽月将驴车赶到村子门口然后下了车,拉着缰绳牵着驴子往村子里走,走到村子最深处,林挽月将缰绳拴在老槐树上,来到了驴车边上:“娴儿,我进去问问能不能借宿一晚,你在车里稍等片刻。”
“嗯。”
林挽月来到一座院子的竹篱笆前,见院子里有一位白发老叟正坐在木桩上,扇动着手中的蒲扇纳凉。
“老伯!”
“哎?谁叫我?”
“老伯是我。”
老人家抬起头,见自己篱笆外面正站在一位黑瘦的后生,于是他从木墩上起身,来到林挽月面前:“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