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要上心些。”瑜妃抱起永翎，边逗儿子边说道。

辛夷眼神淡淡了然。

“苏嫔年轻盛宠，”瑜妃抱着儿子，语气淡淡。“又会讨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喜欢，自然会被许多人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苏嫔常去陪太后礼佛，乖巧顺柔。太后又可怜她被潘魏二人害死公主，所以她颇得太后护爱。

瑜妃看向辛夷。“动不了苏嫔，至少也能动得些旁人。你今后还是少去她那走动，才省得招惹他人嫉恨。”

“是。”辛夷应承。

“从前我只是觉得与苏嫔交好，后宫多个帮衬，”永翎懵懂地听着母妃的话，瑜妃看着辛夷。“但现在看来，苏嫔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后宫尔虞我诈，不说其他，就只说承妃，”

瑜妃抱着儿子，眼神怨奈，“不过是因为当时十一皇子病重时，她命人去请皇上。而皇上与我长兄商讨国事，没有见上永霖的最后一面。自此以后，竟迁怒于芳瑜宫。”

“承妃为人一向嚣张乖戾，”辛夷眼神无奈。“这般没由的迁怒，却是她的作风。”

叹了口气瑜妃点点头，眼神思虑。“她与我同为妃位，如今又失了恩宠，我自然不用过于忧虑。但你与淑慎还是少与他们接触的安全。”

“是。”辛夷听着。“近日听闻苏嫔在宫中说承妃失宠的话，好像承妃也听说了。”

瑜妃点点头，她也听闻承妃因此大怒。

“不过即便承妃盛怒，”辛夷冷静分析。“以苏嫔如今的位分，她也不敢找苏嫔的麻烦。”

辛夷看向瑜妃，“臣下已经告知淑慎，以后少去苏嫔那里，免得惹上闲言。不过……”

辛夷语气迟疑。“偶尔苏嫔让臣下去，臣下也不好推辞。免得让苏嫔生了嫌隙。”

后宫关系纷乱庞杂，作为瑜妃的门僚，身居高位的女官辛夷，不得不平衡与各宫的关系。

“嗯。”瑜妃思索着，点点头，“你想的周全。”

☆、活下去

御花园里，淑善端着宝册书案经过。

承妃在园中赏花，身后几个宫女跟随。一旁的倚翠看见淑慎经过，凑到承妃身旁小声秉承。

“娘娘，那个……”承妃顺着倚翠的目光看过去。“就是司记司的淑慎，与辛夷交好，还拿了延禧宫那位镯子的。”

“就是她？”承妃眼光高傲，远远上下打量了一番。“普普通通，还挺懂得攀附。”

承妃出生武将名门，又是嫡出女儿。虽然对下人们不错，但她心气高，一向看不起攀炎附势的人。

尤其听闻淑慎与延禧宫的苏蓉交好，承妃更是看着淑慎满不顺眼。

一旁石桌石椅，承妃坐下来，看着远处的淑慎，凤眼一瞥，懒洋洋地。“宣她过来。”

“是。”倚翠低下头应到。

……

“娘娘吉祥。”淑慎端着侧案，但不敢礼数不周，蹲下时多有不便。

“你就是司记司的淑慎？”承妃凤眼懒抬。

“是。”蹲的酸痛，淑慎此刻想着都不如让自己行了跪礼，还有个借力的地方。

可承妃娘娘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自己不过是个司记司的小女吏。

“明日，”承妃起身，声音懒懒，看向远处。“去临承宫报道。”

说着便要走了。

淑慎心中大惊，又跪的累极，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书案宝册撒了一地。

倚翠大惊，暗自观察着停步的主子的神色，一旁的小宫女们跟着承妃驻足。

“呵。”承妃嘴角上扬，看着慌乱无措的淑慎，一个高傲冷凛的笑。“怎么？这就吓到了？”

“没有……”淑慎连忙跪在地上，低下头。“是奴婢失仪了。”

在宫中，不仅是说错话，即便身上的熏香味道扰了主子，或是因为惊讶，声音大了、面色失态，都是不允许的。

“那就是，”承妃走过去，护甲提起低着头的淑慎的下巴。

淑慎不得已地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承妃。

承妃眼神孤傲跋扈，清冷不屑，笑中藏刀。“不想来临承宫？”

“没有……”淑慎心跳加快，她在宫中已经待了五六年，听说不少传闻，所以深知承妃为人的跋扈狠辣。

从前受宠时如此，如今不受宠，且十一皇子夭折后，更是如此……且更加乖戾。

“娘娘让奴婢去临承宫侍候……”想着措辞，淑慎抬起眼眸，看着承妃，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奴婢的福气。可是奴婢粗手笨脚，怕是侍候不了……”

“粗手笨脚？”承妃站起身，笑容妖冶，走上前，右脚狠狠地……踩在了淑慎搭在地上的左手。

咬着牙，淑慎低下眼眸，隐忍着不敢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