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脚印步出沼泽地,再往前就又是两山之间的峡谷,峡谷底树木茂密,落石无数,又是一个**阵。她继续跟着大佬的脚步前行,很是轻松地穿了过去,来到一面光秃秃的山壁前,脚印在山壁前消失了。
活山。
她打开登山包,从里面取出封得严严实实的一袋半斤装的石灰和一把卷起来的保鲜袋,一个保鲜袋套在手上当手套,一个保鲜袋到山崖下方的水坑里装水混上一把石灰调成石灰水,然后糊到岩壁上。
活山搬来的山凝固后,跟岩石一样坚固,但里面全是它留下的粘液,沾上石灰水就融化,变得沾了水的泥墙一样松软,随手一扒都能扒开。一袋稀释的石灰水用完,她在岩壁上掏出一个深约二三十厘米,可供她俯身钻过去的洞。
她到水坑边洗干净手,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这才背上登山包,打开手电筒往山洞里去。
山洞里的岔洞特别多,道路四通八达,如同迷宫。大概是因为雨季的缘故,山洞里非常潮湿,岩壁上甚至有水流涓涓淌下,汇成小溪,朝着低势低洼的地方流去,形成积水。她用手电筒朝着一些积水潭照去,照不见底,扔一颗石子投下去,就见石子一直下沉,一直沉到手电筒光的能见度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水往下流是自然现象,然而在这里,经常能见到有大团的水渍往上流,有些甚至顺着岩壁游到洞顶上,又再全部渗进岩石里消失得一点不剩下,那一团团的水渍,数量多到她的头皮发麻。
她这是进到活山窝里了吧。
蝙蝠、蛇、蜘蛛等喜欢阴暗潮湿环境的洞穴生物随处可见,虫卵、蛛网和不知名虫子留下的粘液随处可见,浅水坑底的泥沙中还有不知名的虫子钻动。
穿高跟鞋的女人好像完全不担心有人跟着她进去,一路上都没想过要遮掩脚印,清晰的脚印径连点停顿和犹豫都没有,一直朝着山洞深夜去。
越往下,积水越多,再加上又是岩石地居多,留下的脚印越来越少,最后找不到了。
好在她这一路跟过来,也摸清楚了规律,也毫不停留地往前。
她走累了就停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歇会儿,或者是挑块地势高的地方,铺上睡垫睡一会儿,之后继续赶路。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山洞里的水流大了很多,很多地方只能淌着水过。
她从一个狭窄的山洞缝里挤过去,忽然又见到那高跟鞋脚印,然后见到面前是一个较宽敞的洞厅,洞厅里还有些陶罐、烧烬的柴火堆和一些石头和骨头打磨的器具,以及石砌的灶台,像是曾有很落后的人类在这里居住过。
洞厅里有光,头顶上方是一个天坑,光线就是从那里下来的。
她穿过这个洞厅,脚下突然出现了台阶,直通前面的巨大洞厅。
洞厅正中间是一座四方形的约有六七米高的台子,中间是个方形池子,上面弥漫长淡淡的绿雾,看起来就像是有剧毒。池子四周立有雕刻有浮雕的柱子,似刻着某种图腾,上面放置有青铜铸成的火盆,年代太久都已经布满锈蚀的痕迹。此刻,里面正燃着熊熊烈火,空气中弥漫长着一股恶臭味,也不知道是烧的什么动物油,还混着骨头。
池子的边缘站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那女人穿着高定西服套装,踩着高跟鞋,手腕上戴着价格昂贵的限量版名表,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后腰,脚踝挂着钻石脚链,一副大企业高管精英的穿戴。她如果是出现在某大企业的办公室里,半点都不违和,但在这里,则是相当古怪。
大祭司和一些花祭部落的年轻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突然,一个带着满满嘲讽难掩气恨的声音从那女人的方向传来,“张十三,你这是来千里送人头吗?”柳雨的声音,但那女人的身材体型和气质都不像柳雨。
张汐颜的手按在剑柄上,问:“你是谁?柳雨呢?”
那女人缓缓扭头,露出一张略有些病弱苍白的侧颜。她的睫毛很翘很长,望向她的眼神幽幽冷冷的让张汐颜觉得像被什么噬人的危险盯上,她几乎下意识地拔剑抵挡。
她的剑刚出鞘,剧烈的头痛伴随着眩晕袭来,耳边响起柳雨的大喊:“黎未住手……”,她的脑海中只极短暂的划过一个“被大佬秒了”的念头,倒在了地上。恍惚中,那穿高跟鞋的女人似乎到了她的身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又凉, “你知道,乌玄的尸身在这里,蛊神树也在这里。非我族人,来此必死。”
张汐颜心说:“我不知道。”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跟上次被惑音铃袭击是一样的疼,只是这次没有听到声音就直接倒了。她想起那高跟鞋女人的话,很好奇乌玄是谁,蛊神树又是什么?花祭部落的圣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