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名叫陈禹的副会长说:“打扰您午睡,实在抱歉。”
游清微的起床气压都压不住,毫不客气地开怼:“陈会长,知道打扰我午睡还挑这时候来。”
旁边一个身着太极服的六旬老头说:“游会长,那可是民宗协,要是犯到他们手上,咱们的协会说不定会被解散,得罪不起呀。”
众人纷纷表示,这事还可以观望观望,更有人说应龙部落可是华夏正统,除魔卫道是本份,张汐颜和柳雨是巫教败类,更该赶尽杀绝、坚决铲除,连宅子里的砖都不该给她们留一块。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与一个年纪四十多岁威严颇重周身煞气的男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客厅里的人见到他俩,纷纷让路和打招呼:“左姐,薛爷。”
左小刺和薛元乾朝他们点点头,在游清微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游清微说道:“小刺,乾哥,我要出趟门,归期不定,你们守好家护好地盘,民宗协的人但凡踏进半只脚或者是放出探风眼线,直接捆了扔到阴河喂鬼。协会的人谁跟民宗协通气,一并扔进阴河。”
穿太极服的六旬老头说:“游会长,你总得给个解释吧。”
游清微说:“至今没有任何确切证明可以指认张汐颜和柳雨有做过残害无辜普通人的事,而庚辰背负了花集村和张家村一千三百多条命案。如果说扣上一顶邪魔歪道的帽子就该死……”她指向陈禹和穿太极服的老头:“你家养鬼的。”她指向旁边一个中年人:“季家,保家仙出马弟子,与妖灵为伍。”她指指自己:“我家,阴阳道派,半只脚踏在阴间,我身上还背负着祖上欠下的孽债,蛟龙冤孽缠身。”她指向另一人:“你,湘西赶尸出身,如今没你们用武之地,跑来走阴挣碗饭吃。哦,对了,湘西赶尸术的源头能溯到巫教头上,张家村可是正统道门出身都该死的话,你更没得跑。”
“协会规矩都喂了狗了?修的道也都喂了狗了?什么时候妖灵邪神可以跑出来残祸无辜普通人了?庚辰,一条龙魂,附在图腾柱上靠血食供奉存活,跟靠吃活人存活的恶鬼僵尸有什么区别?就因为他生前是条龙,就能免罪高人一等了?”游清微大喊一声:“大白。”
屋子里忽然泛起耀眼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们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那光在飞快闪烁,就像是水波反射出的阳光,但那光线极强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阴暗都照化。巨大的威势压得他们双腿哆嗦仿佛背了一座大山在头上,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
游清微说:“龙嘛,我这也有一条,活的,来,当着我家大白的面,把你们替庚辰辩解的话说一遍。”
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一个个惊骇交加又紧张不已。他们都知道游家布下千年风水局养出了路无归和一条龙,但一直以来都只是传闻并没有证实,只从路无归非比寻常的本事中去推测,没想到今天能气到游清微把龙喊出来。
很多人想睁开眼看看游家的这条名叫大白的龙长什么样,但是睁不开眼。
游清微问:“都哑巴啦?说话呀。”
刺眼的光线和压在他们身上突然消失,他们赶紧睁开眼,却见到屋子里除了比之前更加明亮干净外,什么都看不出来。可心头的余悸和额头的冷汗、发软无力颤抖不止的手脚在提醒他们刚才的事是真的。
游清微火大,压根儿没打算放过他们,继续喷:“规矩喂了狗,道心喂了狗,眼珠子和脑子也都喂了狗?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实力去收拾张汐颜?张家村被屠的那一晚,庚辰被张汐颜灭掉夺舍附体的躯壳打回复活点,到现在都没出来。应龙部落三大姓氏应、龙、华。应氏的大祭司带着八大护法,被张汐颜一个人干掉,尸骨无存。华氏的族长在民宗协西南总局吴凤起的办公室里被张汐颜两拳打死,吴凤起一声没吱,你们倒是迫不及待地想冲上去了。帮庚辰有什么好处?他是付你们钱还是分你们宝物?张汐颜明码开价,巫教祖庭整个秘库里的所有宝藏,这个价格不够令你们满意的?你们不敢去找庚辰赚大头,倒是敢去找张汐颜抢残渣。”
游清微越骂越生气,她好好的午觉睡到一半被吵醒眼看今天没得睡了。她白天睡不好,晚上还得去找城隍打探消息掌握动向更是没得睡。她忙得死去活来的一点觉都睡不好,这还有群上赶着送死的来添乱。游会长超级生气,径直起身,上楼,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然后见到她家小闷呆趴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像是被吓到了。她的神情一软,在床边坐下,朝自己的眼睛一指,说:“你看,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