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笑笑,没接话。毕竟这位八成就是淮阳老龙的那凤凰徒弟。
她望向窗外,可身旁的灼热感让她又忍不住扭头望去。这位大佬体内的力量太强,不是人体能够承受的,那股灼热的火焰正在燃烧的生命,额间的那道裂缝、溢散出来的热量都在昭示着大佬的生命已经在进入倒计时。
她闭上眼,凝神行气周天,进入空灵冥想状态,不再去注意身旁的这位大佬。
车子到站,她取行李的时候,大佬也从行李架上提下了行李箱,一只手拖着箱子,一只手拿电话,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妈,我到站了,正往外走呢,你们到了吗?”抬腿,迈步,蹦出高铁,踏着皮靴迈着轻快的小步伐往外走。
好吧,大佬还是个孩子!
她跟背着行李跟在大佬身后往外走,不是故意要跟,出站就这么一条路。大佬叨叨地报菜谱,全是当地的特色菜,天晓得这孩子离家多久了,馋家乡菜馋成这样。“九黎会所?不去,那家的菜再好吃也不去,我隔着十条街用鼻子一闻就知道那不是个好地儿。”
老鲁到出站口接张汐颜,一眼看到自家小老板和淮阳老龙那凤凰徒弟一起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骆灵诧异地看向老鲁:这人什么眼神?跟我认识?
张汐颜上前对老鲁说:“走了。”微笑,对一团孩子气的大佬解释句:“来接我的”,领着老鲁走了。
她坐上车,老鲁才问:“小老板,您怎么跟那凤凰灵童走一起了?”
张汐颜说:“碰巧。”她问:“生意怎么样?”
老鲁说:“没老板在,总是差些的。”他们这一行是凭本事吃饭,人家要请的是张爷,可不是他们这些伙计。不过他们这一行跟古董行很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之前区总的那单生意做完,今年亏的全赚回来了,连明年都不愁了。区总后来又跑来看捞蛊池,吓完了,下血本请他们做法事把宅子里里外外又清理了遍,黄符买起来连眼睛都不带眨,全家老少都戴上了符。节目组进驻后,玉姐又介绍人来买了不少符和开光法器,大赚了一笔。
他忽然想起一事,说:“哦,对了,柳总,就是花集村的柳总隔三岔五地跑来找你,问她什么事也不说,只说见到你以后,让你给她打电话。”
张汐颜瞬间又想起柳雨在闸门口干的事,脸上划过几分不自然,冷着脸都绷不住脸颊发烧,淡淡地回句:“知道了。”
老鲁见到小老板的神情不对,果断地闭紧了嘴。
药铺有二嫂,事务所有老鲁,张汐颜要忙的就是定下年终奖和过年放假的事,再就是年终盘点。
仓库盘点,她亲自去的。
她二嫂虽然管着药铺日常,但不懂药材,她担心有人调包以次充好,拿着库存清单抽样检查,名贵药材更是逐项验。她查得细,时间耗得久,不想把手上的这点活拖到明天,索性加了点班,等忙完已是深夜十二点多。
外面正下着小雨,夜风中吹来沁凉的冷风,还伴随着熟悉的异香——花神蛊的味道,柳雨在外面。
张汐颜的呼吸似被吸入胸肺间的冷空气刺激得抽搐了下,下意识地想避开仓库门口,可这仓库只有一道大门,为了防贼,窗都没一个。
她冷着脸,走出去,看到一只冷得瑟瑟发抖的落汤鸡。
柳雨不知道在仓库外站了多久,那窄窄的屋檐并不能遮雨,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
张汐颜诧异地看着柳雨:傻的吗?不知道到车里或者是到仓库里避雨?
柳雨看着张汐颜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劳模!”
第66章
张汐颜知道柳雨抱着什么心思, 想不搭理让柳雨自己酒店去,但看她在雨里淋了好几个小时浑身湿哒哒的冻成一团还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真的是又可怜又好笑, 终究不忍心,淡淡地说了句:“走吧。”领着柳雨上了自己的车。
开车的是罗钜。年底了, 她老鲁忙着事务所的各种琐碎杂事, 便让事务所的罗钜来给她当司机。罗钜能找到地下室穿走蛊胎的衣服活着把消息带出宅子, 也是本事, 人还算稳重可靠, 三十多岁有家室老小, 不是那种瞎整乱来的人, 留在身边当司机倒也合适。
张汐颜在柳雨跟着坐进车后,递了块毛巾过去, 说:“擦擦。”她注意到柳雨身上穿的不再是几十块一套的廉价民族服饰,而是高定套装, 开的是辆崭新的豪车,挂着本地牌照, 像是买了新车打算长期留在这里发展。她问:“你在昆明有住处?”柳雨车子都买了, 不差再添置套房产落脚。
柳雨的眼睛亮了下, 对罗钜报上地址。她用眼角都挂着喜意, 似在询问张汐颜: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