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燕归巢+番外(26)
小莱站在床边跟她玩拔河,“将就一晚上还行,天天挤谁受得了。”
方简阴阴白她一眼,“之前天天都挤着,你现在才受不了,晚了。”
这时候小莱对面床的一个女孩醒了,掀开被子衣服也不穿就往卫生间跑,捂着肚子敲门时不住地回头看,表情变化非常丰富。
方简认出是初到罗马假日时服务她的女孩,头发乱蓬蓬,睡觉内衣都没脱,内裤夹在股缝里。
小莱胳膊肘捅她,让她不干活就起开,要把两床褥子铺到一张床上,顺便给她的新被子套上自己的干净被罩。
统一配置的劳保军用被布料硬邦邦,一股子刚出厂的甲醛味儿,被小莱香香的碎花纯棉被罩包起来,马上就大变样。
木板上铺了两张褥子,小莱说:“托你的福,软和多了。”
那女孩上完厕所回来,站在床边穿衣服,不时偷瞟一眼方简,小莱介绍,“她叫方简,今晚跟我们一起上班。”
又给方简介绍,“她是汪霞。”
汪霞没忘记上次方简想用酒瓶子给她脑袋瓜开瓢的事,牵着嘴角僵硬笑一下,小莱从床头挂的书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我不在或者我忙的时候,麻烦你多照顾她。”
汪霞手比脑子反应快,巧克力接过去,马上没心机地笑起来,“可以的嘛。”
方简说我也想吃,小莱说:“好,你也有份。”哄小朋友似的。
小小宿舍也是分帮派的,兼职和全职私下不怎么来往,汪霞也是兼职,小莱平日对她多有帮衬,话说开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小莱的床外面遮了块布,她不在的时候布掖进褥子里,有人不讲究乱坐她的床也不会弄脏床单。汪霞知道她的规矩,走到床边也只是靠在一侧墙壁上。
她纯粹是好奇,“你来了好多次,感觉你应该挺有钱的,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打工?”
女孩笨笨没什么城府,心事都写在脸上,那天的事已经完全不跟她计较。
方简随口胡诌,“家里破产了。”
有这五个字就够了,其余还用说吗?家里破产了,心情不好来夜场寻开心,喝醉酒对服务生出言不逊,颓废了好几天,在朋友的陪伴和鼓励下决心振作,从零开始,东山再起。
小莱听着她的谎话,眼皮也没动一下,慢条斯理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抻平放到床底下的行李箱,顺着她话往下说:“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汪霞眼睛瞪得大大,茫然点头,“那……嗯,没关系的。”
工作服塞方简怀里,床帘“哗”一声拉上,小莱按开夹在床头的充电台灯,“换衣服准备上班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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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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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堵青砖墙将新旧城区切作两半,罗马假日的员工食堂在砖墙另一面的老棚户区,窄巷里一间三十多平方的小门面,供应两餐,晚饭和宵夜。
小莱买了许多一次性纸碗和筷子,床底下纸箱里摸出三个,领着方简和汪霞溜溜达达晃去吃饭。
天色正好,夕阳洒落一片温暖的橙黄,晚风消去暑燥,柔柔拂过面颊,此时所经历的一切对方简来说都是有趣、新奇的,包括跟无数的陌生男女一起排队打饭,蹲在自建房两侧楼梯和斜坡上大口吞吃。
两年前的春天,方简被安排到姐姐的公司做一名前台,每日负责接待,订咖啡,收发快递等杂项。
董事胞妹与精神病患者的双重身份,谁敢劳她大驾,大家都很默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原本的前台小姐跟着她过了段神仙日子,俩人整日蜷在位置上抠脚玩电脑,嘻嘻哈哈,好不快乐。
干了两个月,方简一分工资没拿到,财务让她找人事,人事让她找董事,方纯的回答是她没有履行到一丁点的岗位职责,不配有工资。
方简登时妖性大发,董事长办公室里好好教教方纯‘六亲不认’四个大字怎么写。
大多数躁郁和抑郁病人在心理医生处得到的建议是:努力工作,好好爱人。
在工作中获得认同感,在爱人身边收获幸福,当然这里的爱是很广泛的,可以是亲情、友情以及爱情。这是维持身心健康的最佳途径。
方家代传的挫折教育,将方简所有自我疗伤途径全部摧毁,她没有朋友,家人也认为她不适合且无法胜任任何工作。
这是方简人生中的第二份工作,是她在决定去死后勇敢迈出的第二步,第一步是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