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众人,攥着衣裙微微后退,然后转身离开。
说书人看她走了也很纳闷,可生意还要继续做,就拍了拍醒木,对众人说:“小小意外,我们继续说啊,刚刚说到故宗主把爱妻的尸身带回了宗门……”
茶摊之上,二楼茶馆。
一个身穿蓝白色羽衣的女子坐在窗边,她低头就能看到楼下的街景,以及楼下说书先生的茶摊。
如墨一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她漆黑的眸子看向远去的祈止,眸色沉了沉。
而站在她旁边的一名佩剑女子看她这样,便低声说:“宗主,那女子口出狂言,说您与宗主夫人的坏话,要不要弟子去教训教训她?”
被称为宗主的这位女子正是乾月宗的现任宗主故听霜,她收回了目光,抿了一口茶说:“何必跟一个女子过不去。”
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只不过……
故听霜再次抬头的时候,却见不到祈止的身影,她若有所思的垂下眉目。
祈止替自己挡雷劫这件事情,这人为什么知道?
***
而此刻气哼哼回来的祈止,气的抓起茶碗就喝了一碗水,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脑袋嗡嗡直响。
没想到自己死了十年,市井竟然把她和故听霜的故事传成这样了,简直太让她生气了。
虽然祈止活着的时候的确希望和故听霜恩爱和睦,可已经知道故听霜不会喜欢自己,这样虚晃的故事只能是乾月宗上层为了掩盖真相而胡乱说的吧。
气过了之后,祈止才有些无力,现在自己还在乾月宗的境界,这些故事很有可能是墨生宗主为了自己的徒弟而创造出来的烟雾弹,掩盖他们害死自己的真相。
不过有一点让祈止想不通,渡了雷劫之后的故听霜应该可以飞升成仙了才对,为什么还在乾月宗当宗主?
而且他们说墨生宗主十年前就下落不明,那不就是在祈止死后没多久的事情么?
祈止缓过神之后觉得好多东西自己都捉摸不清,刚刚她又在茶摊闹了一通,万一被有心的人知道,那岂不是大祸临头?!
想到这,祈止顿时觉得不好,刚刚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脑子一热就冲动了,现在是很后悔。
真的很后悔。
正当祈止盘算着怎么才能连夜逃跑的时候,早上来的那个小丫鬟又来了,她敲了敲门看着祈止说:“小姐,您去哪里了,刚刚都没找到你。”
祈止‘哦’了一声,说:“我随便出去走走。”
小丫鬟走过来给祈止换了新茶,对她说:“刚刚鸳鸯姐姐跟我说,商小姐已经往这边来了,我帮小姐梳洗一下吧。”
祈止没那个心情梳洗,对小丫鬟说:“不用了,就跟商小姐说我不舒服,今天不想见她。”
她还得琢磨着怎么收拾细软跑呢,哪有功夫去见劳什子‘未婚妻’。
可还没等祈止说完话,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门口。
那女子眉目之间带着英气,鬓发处插着几根金灿灿的发饰,让她整个人都显得俊秀端庄。
“祈止。”
女子走进屋里,看着衣着朴素的祈止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你这是刚起床么,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早课都过去多久了。”
祈止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子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
想来,应该是自己的那位脾气不好的‘未婚妻’商小姐吧。
商烟浮看着祈止,对她说:“虽说是外门弟子的早课,但是你也要好好去上,不然凭你这低微的法力,如何进的了内门?”
祈止知道乾月宗的弟子分为内外两门,正宗心法只有内门弟子能学到,外门弟子学了也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
她也没起身,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说:“可我不想上早课,这内门我也不想进。”
商烟浮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祈止看着她说:“我就是不想在乾月宗待了,我要离开这里。”
这话一出,不仅商烟浮瞪大了眼睛,连小丫鬟都惊讶的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说:“小、小姐,您不要乱说话,您怎么可以不进乾月宗呢?”
祈止不解:“也没人规定我一定要进乾月宗吧?”
“祈止!”
商烟浮脸色难看的盯着祈止,厉声道:“你是你们家族唯一一个进入外门的弟子,你不仅不上进,竟然还想着离开乾月宗?我以前以为你只不过是灵力不足,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任性,我商烟浮的未婚妻绝对不能是普通人。”
祈止听了这话就觉得刺耳,她看着商烟浮那好看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好看的女人说起话来都那么恶毒,这个女人是这样,故听霜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