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引+番外(237)
挽怜又说只是来会旧友,千也便也没问国事。兽族战乱的当下,还不远万里前来,只是会旧友?千也不信,只是她不说,她也就不问。
海族与人兽两族不同,她们依赖辽海生存,人兽两族又无法生活于海中,是以万年来两族虽都与海族有磕碰,也只是民众捕捞食用的纠纷,并无大战。辽海对人兽两族来说除了吃口海味儿,没有兴兵征服的意义,海族也向来安于辽海不参与两族战事,千也并没想过与海族有牵扯,也没担心过海族会与敌军达成盟军,海族于她来说威胁不大,益处也不大。
这次挽怜又和弋久意外到访,为敌肯定不会了,若为敌,弋久的身份不会来她这儿冒险,可为友军的可能性她觉得也不大,海族犯不着放着安稳日子不过,登陆来掺和这么一脚。
到底是为何而来千也想不到,也不着急想。这几月征战,她在川兮身上更比往日还要深切的看到了她曾为一族国佑,经年累积的沉稳淡定,胸怀丘壑,也渐渐学到了些。对挽怜又和弋久,她有了些耐心,也正好趁这俩熬人的主儿这份粘糊劲儿再练练她的忍耐力。
倒也是够她练的。挽怜又一日三餐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周围侍婢都以为她心悦千也,都在闷声看好戏。
衔竹也觉得她在跟川兮争宠,防备的很。作为一只鸟儿,衔竹的小脑袋跟她叽叽喳喳的嘴一样,过分活跃。川兮是她主子,待她极好,主子伤了脸,这争宠哪争得过海族水嫩精致的女子,她可不能让这母女俩趁火打劫,再破天荒整出个母女共侍,不贻笑大方千古留名了!也殿下叛逆的很,可保不准真不管这伦.理德情,她得替主子堤防紧了。
川兮不知道自己贴身侍婢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伦.常大战,不过也对挽怜又的热情生了闷气。倒是千也找到了吃味儿的乐趣,川兮越是吃味儿,她越是欢喜。
欢喜的不是川兮的在意,而是她忘却了脸伤的自卑,重新主动起来,愿意表露自己是她未婚妻子的身份,不再退缩。因着这层原因,千也没有拒绝挽怜又的温慈善怀,没有像以往那样为了杜绝桃花劫而生冷疏离。
而与上次来时已显得不同的弋久,千也没有过多去关注。她变得沉静稳敛了,不会过多去打扰千也,只在一旁像个看客,看她们的相处,独自思索着什么,千也沉浸于川兮的吃味儿,没有管她。
直到新祀前戍寒古趁千也这方军心动摇再次进攻时,千也才发现,这个弋久,不是弋久。
第85章
没有人喜欢任人摆布,尤其是命运,世间充斥着抵抗命运的哲言,可谁也没触摸过命运,真真切切感受过命运的摆布。千也有,而她也没有像那些与命运斗争的口号那般,真正的去对抗命运。要说有,也只是灭了玄卜鱼,断了天地与启明的联系。她更多的,是在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推着她往前走,就算她不承认,她拿灭玄卜鱼来为自己开脱,可事实的走向,会揭开她无力的自暴自弃。
对军心的不关心,对自证清白的不屑一顾,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惨烈的被屠大战。川兮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自这场战争之初,她就只是在敷衍。她并不关心成败,只是在听任命运安排,让她叛世,她就叛,让她领兵,她就领,不再闪躲,不再推脱,像个木偶任凭安排,以此来换取身边人的平安。
因为躲起来偏安一隅,命运总是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反抗不了天地,又百般不愿顺遂,便敷衍了事,自暴自弃。
这许多年,她高傲凌厉,看似桀骜不驯,锐不可挡,坚不可摧,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任由天地摆布。
千也的漠不关心,最终演变成了意料中的结果。
离新祀还有七日时,戍寒古以其弑父篡位之罪持续散布言论,言千也罪滔天,随其起兵者亦是罪孽,都逃不过新祀日的祀兽审判,他无需再攻城,只静等新祀审判过后,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收复城池。其后便闭门休兵,再无进攻迹象。
直到五日后,千也所占城中突然又传出言论,说猥甲幽兽灭族后,古谱卷宗被千璃收缴,据说辨其所书,万年前开天始祖三人寿终后并不是消失,而是归殒于幽冥谷,始祖所赦祀兽也出自幽冥谷。
自古谣言始于好奇,才传得越真。传言寥寥两句,说的不清不楚,恰恰能引起人的好奇心,一经传开,便激发了人们窥探,推测,添油加醋的本性,不过一日,传言被添砖加瓦传说的越来越详尽,越来越真实,当传到千也耳中时,已成了一篇完整的故事。
万年前天地未开,日月交辉整日耀白没有黑夜,那时的祀兽还是屠戮世间的恶兽,它们数以万万计,汲取日月圣光,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直到始祖自异世而来,以异世武器射杀,反击战争持续百年,终将其消杀殆尽。始祖意外发现祀兽有辨善恶之能,最后留了数只未杀,秘密携其去了幽冥谷驯化,后始祖寿终归殒,祀兽驯化为正,行世间善恶论定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