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有一道细浅疤痕?”
“确凿无误。”
药辰子肩膀耷拉下来:“那就是她了。”
“是谁?”
“我师姐。”
“神医的师姐?”
得知他还有一位同门,不止长公主感到好奇,成名已久的十剑客也倍感惊讶。
十几年前药辰子横空出世,独来独往,医术精湛,可为医道第一人。
对于他的师承江湖中人猜测良多,始终没有确切的说法。
“曾经是我师姐,现在她是师门叛徒。”药辰子不欲多言,提笔写下一道良方。
“平奚被她内劲所伤,那叛徒修炼的是至阴邪法,内力自带阴寒煞气,要想化解煞气,需有化煞丹,有了化煞丹还不够,还要靠她自行吸收,将那女人的内劲化为己用。”
这其中的门道不会武的柳薄烟、季容不懂,在场的十剑客闻言不禁皱眉。
武学之道,博大精深,高手化解比自己弱的人的内劲,那是轻而易举,反之,难上加难。
长公主问道:“若不能化为己用?”
“那她毕生武学再难寸进。”
“……”
他深吸一口气:“三日之内备齐药材,我要开炉炼丹。”
风急雨骤,电闪雷鸣。
京城上空一道深紫色闪电咔嚓一声响,乾宁宫偏殿,匍匐跪地的年婆子吓得面无血色。
风云变幻,大炎朝皇帝陛下那张艳绝天下的脸也在变幻。
是惊,是怒,凤眼深藏一抹暗沉的哀伤。
“陛下……”
颜袖一声轻唤,季萦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你逃避十八年,终肯将真相吐露出来,年氏,朕与皇后不追究你的罪责,届时反而要厚赏于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奴知道,奴会为小公主作证,指认二小姐和太后,让天下人知道她们犯下的罪行,让殿下重回陛下和娘娘身边……”
“知道就好。”
季萦吐出胸口一道郁气:“起来罢。”
“谢陛下,谢娘娘……”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来,颜袖眼皮忽然一跳,心底浮现一丝惊惶。
真相骇人。
害她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妹,更可笑十八年来养在宫中的‘女儿’是太后不知给哪儿找来的傀儡。
她指尖冰凉。
思及真正的骨血多年来在魏家的不易,皇后娘娘神色冷沉,对颜晴、对燕绘,恨之入骨。
偏殿外,内侍疾步而来,同大太监一番耳语。
杨若面色顿变,抬腿迈开。
“陛下。”
“进来。”
季萦面若寒霜:“何事?”
杨若看了眼年婆子。
“无妨,尽管道来。”
“回陛下,娘娘,咱们放在四小姐身边的暗卫……尽陨了。”
“你说什么?”
不等季萦震怒,又有内侍满头大汗地走来:“娘娘,玄武街南有顶级高手出没,四小姐与其妾室遇袭……”
啪!
一巴掌扇在孤辰子年轻的脸皮。
密室,颜晴怒不可遏:“你伤了她?你竟敢伤她?谁给你的胆子!”
普天之下,也就她一人敢对悬阴老祖这般说话还好生生地活着。
孤辰子啐了口血沫,脸上不带火气:“她执意阻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她早就是死人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颜晴劈头盖脸骂道:“那是我的人,你敢伤她,还敢在我面前逞凶?我告诉你,她死了,你就为她陪葬。她的命是我的,谁想要她的命,谁就先去死一死!”
左右脸巴掌印匀称,孤辰子活了近四十年,没哪个人敢对她如此不客气。
她捂着脸,竟还笑得出来:“这不是没死嘛,别气了。”
烛光昏昏映着女人冷寒的面庞,女道前搂着她:“只是伤了,有我那好师弟在她死不了,顶多受点罪,以后不能在武学有所进益。”
“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顺手将内劲打进她体内,化煞丹能救她的命,也仅仅是救命。”
“为何要这样做?”
孤辰子亲吻她的头发:“她太年轻了,年纪轻轻就能与我过招,放任下去恐成隐患。”
“你也会怕?”
“小心驶得万年船。”
魏夫人沉默半晌,怒气渐消:“那妾死了?”
“一剑穿身,我走时,她也就剩一口气了。”
无大机缘大运道,必死无疑。
“她最好是死了。”
孤辰子笑眯眯道:“你的心肝宝贝怕是对那妾动了心。”
“一派胡言!”
颜晴推开她:“不过是个玩意,哪有资格入她的心?”
“我看不见得。”
倘真当作玩意,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与她这样的高手拼命。
孤辰子有心刺激她,慢条斯理:“你的好阿四待每个玩意都这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