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她(48)
“为了你,去追什么钟韵丽,入戏太深,把自己都搭进去。”
像是为了阮漠寒,带着奋不顾身的决绝。
简烁的眸子里,再次闪起温柔的光,好似想起钟韵丽,深情间又泛着哀伤和迷茫:
“我好像……真的对钟韵丽来了那么点感觉。”
阮漠寒瞥她一眼,一个毫无感情的妖物,第一次觉醒有了感情的一瞬,总显得分外迷人。
滞了一瞬,阮漠寒淡淡开口:“不少演员演戏时,都会与对手假戏真做。”
简烁闻言,垂下眸子。
迷惘的感觉更深。
阮漠寒伸手,抚过简烁俏丽的脸颊,像安抚,如一片羽毛,在搔痒。
简烁微微颤栗,仰面,闭上双眼。
“可假戏真做的人,不会是你。”阮漠寒忽然凑近简烁耳边。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演的这些戏,还是留给别人吧。”
语气冷绝,如冰棱。
简烁一怔,猛然睁眼。
她看到阮漠寒眼神冷冷,手指却还轻柔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一抬手,狠狠拍掉阮漠寒的手。
一瞬之间,简烁眼底的脆弱和迷茫彻底消失,妖冶带点凶狠的真面目露出来:“你怎么看出我是演的?”
阮漠寒不答话。
简烁自言自语:“我明明觉得我演技还可以呀?”
她像是在自己练习。前一秒,眼底一片冰凉,下一秒,又浮出面对钟韵丽的那种温柔。可一秒之后,温柔再次消失,又换作一片彻底的冰凉和虚无。
竟可以做到无缝切换。
阮漠寒瞥简烁一眼,表面不露声色。
不过,她在心里说,有点意思。
简烁,她唯一的医学研究对象。
简烁自己练习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再次看向阮漠寒:“喂,我追钟韵丽到这种程度,都还不能让你兴*奋?”
阮漠寒淡淡道:“差得远。”
“为什么?”
阮漠寒不答话。
“我不相信你。”简烁脱下格子大衣,盖在自己腰际:“不如我们来试试。”
大衣之下,一阵微妙起伏。
“你猜,我现在手在哪?”
“你疯了。”阮漠寒冷冷说,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不过简烁动作微妙,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真的……一点不想要?”
简烁压低的声音,像对水手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人鱼歌谣,惑人心智。
阮漠寒站起来,径直往远处走。
简烁一愣:“你就这样走了?”
“四点到了。”阮漠寒回头:“况且,我的确毫无感觉。”
简烁勾起嘴角一笑,懒洋洋把格子大衣扯开。
原来她的手,安安分分放在裙子外,并没有真的对自己做任何事。
阮漠寒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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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去接阮清音时,护士很无奈:“她今天又扯坏娃娃的一条腿。”
阮漠寒低头问阮清音:“为什么?”
阮清音:“它本来就坏了一条腿,只剩一条腿,也没法走路。”
她说:“妈妈,你赔钱,买个新娃娃,让它用两条腿走路。”
显然阮清音有一套自己的思维体系。
阮漠寒告诉护士:“对,我赔钱。”
护士无奈的摇着头走开。
阮漠寒带着阮清音回家。
晚上她陪阮清音看了一部电影,《弗兰肯斯坦》。
电影是阮清音选的,阮漠寒觉得自己有义务提前告诉她:“这电影里有恐怖画面,你会做噩梦的。”
阮清音摇摇头:“我不怕这些。”
“你怕什么?”
“怕别的小孩,非要来跟我玩。”
阮漠寒被她逗得抿抿嘴角。
最后还是顺着阮清音的意,看了这部电影。听到恐怖音乐响起时,阮漠寒伸手捂住阮清音的眼睛。
阮清音抗议:“妈妈,我要看!”
阮漠寒说:“你如果想看这些恐怖画面,就祈祷自己快点成年,我也没有权利和义务再来管你。”
阮漠寒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我还想一夜长到十八岁呢,就再也没有医生护士来逼我,跟别的小孩玩游戏。”
“人们接受没朋友的大人,却不接受孤僻的小孩,真是奇怪。”
歪理一套一套。
阮漠寒又抿了抿嘴角。
看完电影,阮清音上床睡觉,阮漠寒继续工作。
临近十二点,她准时关闭电脑,走进浴室。
想起刚才的电影情节,一个残肢拼成的怪物,却向往伴侣、温暖和友情。看来对感情的渴望,是所有生命体共同的弱点。
她又想起简烁。温柔的眼神,冰凉的眼神,竟可以在一瞬之间无缝切换。
简烁是人类,却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妖物。
在阮漠寒所有见过的人里,只有她最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