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金(24)
程祐宗站直了身子又道:“今日城主这是何意?我刚洗漱完,范大人就带着您的令牌来抓捕本长老。不知祐宗是哪里做错了什么吗,还请城主明示。”
江言冲满安招了招手。
满安拿着长老府的账簿大声念道:“晋湘二一年,张家送大长老府黄金千两;晋湘二二年,张钏赠大长老府银矿一座;晋湘二三年,罗家送大长老府玉器金器银器三百石;晋湘二四年,江都城赠大长老府三丈游轮一艘;晋湘二五年,稽阴城赠大长老府美人两名,良田千亩,同年大长老府送稽阴城少城主万肆酒楼。”
程祐宗面不改色地看着江言,江言道:“大长老交友甚广,从城内的首富张家到城外的他城少城主,无一不与长老相谈甚欢。为了十月城,长老很是苦心呕血。”
程祐宗道:“身为十月城大长老,为十月城尽忠,是长老的职责。只是城主怎会有我府的账簿?”
江言面不改色地回了程祐宗一句:“抢来的。”
她拿过满安手上的账簿,边翻边看,说道:“长老府遭贼,刚好被城内侍卫看见,就缴获了这本账簿。”
程祐宗嘴角有些抽搐:“多谢城主。那城主今日所做何意?”程祐宗看了看周遭的衙役。
江言道:“这账簿上写着大长老府在九月初有一笔巨款支出。不知大长老可还记得?”
程祐宗微一震惊,他皱眉道:“巨款?敢问城主,账簿上所写多少?”
江言扬了扬手里的账簿道:“看来大长老已经忘记了。”江言放下账簿,盯着程祐宗道:“九月初三,支出三百两黄金。”
程祐宗睁大眼睛跪下道:“这这,城主,长老府的帐是有专人在做,我不知道啊。恳请城主给我半天时间,我必查清此事何为!”
江言道:“不劳烦大长老了,本城主已经帮你查清了。把人带进来。”
正堂进来一位灰衣书生模样的人,他颤巍巍跪在程祐宗后面低头道:“小民周文,是大长老府的帐房先生。”
江言道:“关于这笔三百两黄金的账,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周文瞥了一眼程祐宗,程祐宗一直皱着眉。
周文道:“小民负责记录长老府的各项支出收入,从来兢兢业业恪守己规。长老府的支出收入一直都是不大于一百两白银,唯有四次除外。一次是晋湘一五年支出三百两白银,一次是晋湘一八年的六百两白银,第三次是晋湘二三年的八百两白银,第四次就是今年的黄金三百两。这些银子的支出没有人告诉小民用于何处,所以用途一栏小民留了空白。”
江言道:“所说属实?”
周文忙道:“城主,小民所说句句属实,小民不敢有半分欺瞒,城主请明鉴啊!”
江言道:“大长老可否告知这些钱财用于何处?”
程祐宗道:“城主,这本账簿当真是我长老府的吗?城主,长老府一直秉持勤俭节约的理念,如此庞大的支出绝无可能。而且本长老对府里的钱财收支从不过问,更不可能知道这些无来由的支出。城主年少英名,莫要中了小人的离间计啊!”
江言知道,这本账簿上根本没有写过大额支出,周文所言是陈小怜查到的。
程祐宗那个狐狸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留在外面,江言现在手里的账簿是本长老府的假账,专门做给有心人看的。
江言却自顾自地说道:“晋湘二五年九月初五,大长老府支黄金三百两;晋湘二五年九月初六,本城主于城郊菊会的回城路上遇刺,行刺者杀手榜排名第三的冰针魍。”
江言轻笑道:“大长老,众所周知,杀手榜上所有杀手的佣金都是以黄金为单位。这若说本城主遇刺与大长老有关,也不为过吧。”
程祐宗道:“城主,我做十月城大长老二十余年来勤勤恳恳,一心为十月城,不敢有半点懈怠。如今却要因这莫名的巧合和算计就要否定我所做的所有吗?”
江言道:“或许你确实一心为十月城,但这并不妨碍你行刺本城主的心。”
程祐宗:“城主,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当年,老城主在外浴血奋战,我在内替他守着内政。老城主从未怀疑过我半点是非,城主为何您现在就一心认为我对你不忠?”
“城主啊!您与大长老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啊!”一位灰袍老者杵着木拐杖从人群里走来。
江言皱眉不悦。
江言指着旁边的太师椅说道:“三长老也来了。请坐。”
早已步入古稀之年的三长老是五位长老里年纪最大的,是唯一一个见证过三任城主的长老。憨厚淳朴,慈祥和蔼,与一位寻常家的爷爷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