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金(12)
江言道:“他近日动作频繁,估摸着我这次遇刺也跟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江言落下一棋。
程祐宗是十月城三代长老,地位声望很高;他女儿程敏茹又与哥哥江信订有娃娃亲,是同江信江言一起长大的青梅;他弟弟程祐祖是与父亲同生共死的兄弟,是江言的四叔。
江言念着旧情,对大长老一再容忍,但当这层容忍达到底线时,怒火就很容易被一触即发。
奕杰举棋看着棋盘道:“难道说今日刺杀就是他指使的?也不应该啊。他行事谨慎小心,为人又胆小如鼠,若当真做出这种事,那必定是有人在他背后指使。那这个人是谁呢?”
“想要得到十月城的人。”江言将手里的黑棋放回白瓷棋罐,划着轮椅继续说道:“十五年前,皇帝赵晋畏惧我父亲夺权,一心纳十月城为己用;十五年后,我十月城城力不减,最能打动他的还是得到十月城。他自是无力多管十月城,但正如你所说,盯着我十月城的人不少,尤以太子一系居心最为明显。无论是哪一方人马得到十月城,那都是对其所谋之事有着极大的助益。有句话叫‘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江言回到棋局前,自嘲般说道:“所以说,即使我再安分地坐着城主之位,也有人见不得我活。这就是为什么你我才合作两年余而我所遭遇的刺杀就不下二十次。”
奕杰双眼紧盯棋盘,提醒江言该到她落棋了。江言捻起一枚黑棋,落下。
奕杰突然大笑着说道:“哈哈,江信啊江信,你老丈人不仅杀了你老父亲,现在还要杀你,哈哈哈。”
江言抬眼看了眼奕杰,对他的行为感到极其无奈和白痴。江言自问道,她怎么会跟个这么神经的人共事。
奕杰兀自笑了一会儿,见江言不再理他便自知无趣,只能话风一转,沉声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江言道:“引蛇出洞。”
奕杰又道:“单靠一个小小的程祐宗,能引得出来么?”
江言道:“不是还有一个冰针魍吗?”
奕杰微微皱眉。江言捡起白棋,放下黑棋,说道:“冰针魍之毒或许他本人都解不了,他回去的复命必定是我活不了。届时这场刺杀的背后主谋必定派人来探查我的实况,若我真的命不久矣,主使之人还不得赶紧邀功?”
奕杰展眉而笑,落棋道:“甚好!”
胜势莫贪心,稳打操胜棋.....
随即奕杰一愣:“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能活?你哪儿来的自信?”
江言旦笑不语,认真分析棋盘局势,落下棋子,博弈正式开始。
看着棋盘上所剩的零星数颗棋子,奕杰吃掉江言两颗棋子后笑道:“你快要输了,城主大人。”
江言道:“是吗?”江言舍弃两颗棋子,用余下的最后几颗棋子突然将奕杰围了个水泄不通,江言说道:“那现在呢?”
这棋局啊,除了一输一赢和平局,还有一种结局叫两败俱伤。奕杰丢失了大片棋子,同时又让江言失去了大片棋子。
看着棋盘上的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江言笑道:“还是奕杰兄更胜一筹。”
奕杰也笑道:“江兄承让。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这次奕杰走的房门,出门前他道:“注意放毒血,别运功。等着我,我明晚还来哦。”说罢,消失在江言眼前。
第6章 是憨憨月
夜很温柔,也很凉。满安前来告诉江言郑毅将军正在亲自追踪冰针魍,同时又让满安送来许多百毒丹。
江言回到卧室准备歇下,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极淡极淡的味儿飘进江言鼻腔。
江言再细细一嗅,又荡然无存。多年的警惕让他第一时间叫来暗卫询问:“今夜府里可有异动?”
暗卫道:“属下等人并未发现异常。”
城主府的府兵既能在府里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又能拿起刀枪保卫城主府安全;而城主府的暗卫则是隐于暗处,随时待命,以城主的安全为首,对城主的命令唯命是从。
江言让暗卫加强警戒。暗卫退下后,江言点燃蜡烛,又拿起一只蜡烛一边滑着轮椅检查屋子。锦帘、屏风后无人,门窗并无撬开的痕迹,茶几、桌台、软榻也没留有痕迹,衣柜、书柜、格子也无翻动痕迹,包括床也整整齐齐。
问题出现在哪儿呢?难道是自己弄错了?江言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不对,衣柜!
江言轻轻打开衣柜。这里有屏风当着,背风的衣柜一打开细闻下果然是一股极淡的菊香。
风月?江言首先想到那个摘了一大包白菊的风月,今晚在她动怒后还待在食厅只为了给她盛一碗甘菊粥的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