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14)
腰间上的伤还没好全,加上沈辞树本身睡觉就有些不安分,这一晚上光翻身就好几次。姜诺本就瞌睡浅,也便醒了。
这夜里也凉,看她如此不安分,姜诺每每都是要给她掖被子,小时候睡觉就不安分,长大了也这般。姜诺躺下,视线停留在沈辞树白皙的脖颈上,呼吸交错着。慢慢靠近,手被正睡熟握住,嘴角带着笑又缓缓闭上眼。
第二早,沈辞树先醒来了。一睁眼就是姜诺的睡颜,昨天还没仔细端详,现在她这般睡着,安静得很,仔细端详觉得她很乃耐看。
正看得有些入迷了,对方却睁眼了。带着笑,“你在干什么。”
被抓现行的沈辞树迅速转移视线,微红的耳朵却是躲不过的。“没干什么,醒了我们就起吧。”
姜诺动作倒是利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辞树还在穿衣,不是她故意,只是那腰间的上口有些疼,牵扯着就连穿衣都不利索了。
姜诺接过衣服,帮她套上。打趣着,“小时候衣服要我帮忙,怎么长大了还这般?”
不过只是披着,她的手却没有再动。“不如穿上女装吧。”说完就已经在衣柜里翻找。
沈辞树知道她应该要拿她的衣服给自己换,连忙阻止,“我包袱里有的。”
穿衣得以继续,姜诺的手很灵活,不待沈辞树反应,就已经穿好了。
“昨日阿树穿着男装,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想来,阿树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本来早上就很尴尬了,这时候沈辞树更不好意思的,原本回归的耳根又有些红润了。“腰间有伤,所以穿衣不太利索。穿男装是为了在江湖上行事方便。”
不过她唤自己阿树,这是除了阿心之外的第一个认这样叫自己。
姜诺这才看见她腰间有一圈凸起,等穿好了衣裳,“还疼吗?”
“已经好了大半了,不怎么疼了。”沈辞树摸了摸腰,虽然不太疼,但是做一些动作牵扯到还是疼,除此之外还有些痒。
“你小时候也总是身上带着伤,长大了也不省心。”姜诺的手轻轻地刮过沈辞树的鼻尖,有着惩罚的意味。
沈辞树也没有躲闪,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对自己太温柔了,自己已然没有儿时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调皮的事被她所记着。
西地山高地险,风一穿过就带起树叶猛烈的颤抖。此地僻静,或许母亲本是喜欢安静的人。石碑上有她的名字,梁缘。是自己和阿爹一起生活以来听到的最多的人名。沈辞树把玉佩埋在了坟前,父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样他们也算是带着互相的信物一起离开了。
“既然我是在西地出生的,那为何后来又去了月城山庄。”沈辞树还是不清楚,向梁茹问道。
她脸上带有愧疚的神色,还是开口说,“你母亲以前是和你父亲在月城山庄生活的,虽说你父亲心不在朝堂之上,但皇子之间的争斗历来都有。即是是你父亲无心争名争利,但也无法独善其身。”
风又吹来,发丝被吹得乱了。
“时长有杀手对他不利,你父亲本来就没势,每每都让别人差点得手。
你父亲当时武学根骨奇佳,为了保护你娘,练功过激,走火入魔,误伤了你娘。眼看难以保护再加之当时你娘已经有了你。你父亲只好出言相激,你娘一气之下远走西地。”
石碑立了一年多,经历了不少风雨。上面有些坑洼,边上还附着青苔的印子。周边的杂草不多,可以看出时长有人来打理。梁茹这次也不例外,仔细的清理。
“你在西地期间,你父亲也来过西地,但你母亲都是闭门不见。”
“父亲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就算母亲当时是在气头上,但后面应该能察觉吧。”沈辞树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见面。
“你母亲自小身体不好,还整养蛊。身体一日不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知不能活长,但她与你父亲身上绑了同生蛊,不想让你父亲白白搭命,在她还没有解开这蛊之前,自是不愿意回去。”
“一直到你八岁,你父亲托我带你回去。”
很少在阿爹口中听到他提起茹姨的名字,他们关系如此好?“你和阿爹的关系还不能促使你做这事。”沈辞树发问。
梁茹本来想绕过这其中细节,可是眼前人却还是注意到了。
“我……是心悦你阿爹的,当时你阿爹许我一个位置,我便将你偷偷带过去了。只是后来,我心念你母亲,于是不久就回去了。”
“那我为何记不得以前的事。”
“洗去你记忆的事,也有你母亲的意思。”
沈辞树被惊到,母亲当时是如何想的,她难道不知道这样自己将从来不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