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一搏,青梅变老婆(5)
她一下课就推开挡路的同桌,找到夏末:“你为什么要叫小尾巴?”
夏末从书上抬头,略显苍白的嘴唇抿紧,眉头微微地拧着,一双很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盛锦纹丝不动地堵在她桌旁,似乎是对夏末的抗拒毫无察觉,中气十足地重复了一遍问题:“为什么他们叫你‘小尾巴’?”
夏末的同桌急于展示自己的博学多识,忙翻开一本书给她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快看这里,这儿有她的名字。”
盛锦瞅了一眼这个根本不认识的同学,屈尊降贵地伸长脖子去看她给自己展示的东西。
一行十个大字,七个字都不认识。
好在勉强找出了夏末的“末”。
她继续问:“这跟小尾巴有什么关系?”
同桌神采奕奕地给她念这句课文:“‘兔子今天排在队伍末尾’,这是‘末’,夏末的末,也是末尾的末,老师说‘末’和‘尾’是一样的意思,所以夏末就叫小尾巴。”
盛锦盯着书不动,像是正在消化夏末的同桌的这段解释。
同桌说完,又兴奋地拉着扭头看戏的前后桌继续向盛锦介绍:“我的外号叫小鱼,她叫——”
“我管你们叫什么。”
盛锦过河拆桥的本事就像是与生俱来,她一句话堵住小女孩的喋喋不休,继续找夏末说话:“那你为什么不叫‘夏末尾’?”
夏末被问得烦了,皱着眉头小声说:“又不是我要取那个名字。”
盛锦还沉浸在自己给夏末取的新名字里,乐得笑出声:“夏末尾,难听死了,你怎么会叫夏末尾。”
夏末气鼓鼓地看了她一眼,不忿地说:“我本来不是叫这个名字的,我妈妈说我本来叫夏墨,笔墨纸砚的墨,才不是末尾的末。”
她妈妈说她本来是叫夏墨的,希望她能好好读书写字,变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聪明,只不过出生时登记户口的程序很随便,那天妈妈不在,只有她爸爸喝多了酒,嫌笔画太多,顺手改成“末”字。
她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出了笔墨纸砚这四个字,字迹清秀有力,是老师夸了很多遍的那种漂亮笔迹。
夏末写的这四个字看起来好难,同桌兼围过来看热闹的小孩儿们看了半天,纷纷露出茫然的神情,最后心里只剩一个想法:夏末好厉害。
盛锦在短短几分钟内接触了太多的新知识,快要超出自己的脑容量,揪了一把头发,底气十足地开口:“你写这些有什么用,我一个都不认识。”
夏末的同桌连忙指着倒数第二个字激动地说:“我认识这个,这个字念zhi,夏末我说的对吧?”
夏末心想我刚才不是都念过一遍吗……带着些微困惑的眼神,朝同桌点点头。
同桌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博学多才,骄傲地昂起小脑瓜。
大家一看,都不服气了,
“我也认识这个字!”
“我也认识!”
盛锦很快被挤到外面,有些恼火,叉着腰提高了声音:“你们挡着我了!”
小豆芽们像是终于想起来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谁,纷纷安静,退散开。
盛锦满意地回到夏末身边。
夏末见她低头打量着那页写完字的纸,干脆利落地撕下来,递给她:“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盛锦拿着纸回去琢磨一晚上,没琢磨出墨水比末尾好在哪里。
第二天盛锦又被金茉莉拜托给赵妮安的哥哥,两人一起来学校。
去教室的路上,赵妮安像掌握了天大的秘密,告诉盛锦有人在背后偷偷给你取了一个很难听的外号,叫大魔王。
盛锦正要发作,瞧见走在前面的夏末。
她追上前去,看见了夏末的脸。
夏末脸上添了一道很明显的新伤。
盛锦越打量,越觉得今天的夏末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越来越丑了?”
夏末今天不仅额角的伤没好,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脏的那件,头发也没扎,乱蓬蓬地耷拉在肩膀上。
她低着头,下意识抬手捏紧了自己散下来的头发丝儿,抿着苍白的嘴唇,沉默不语。
“你又撞到桌子了吗?你上个礼拜刚撞过桌子。”盛锦伸手,想掀她刘海查看上一道伤口的情况,被躲开。
夏末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样,明明是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在这张过分消瘦的脸上却显得这么叫人难过。
“不用你管。”
说出来的话也叫盛锦难过。
盛锦吃了闭门羹,挠了挠头,没滋没味地和赵妮安一起走了。
下课后盛锦去小卖部买果汁,买完了就蹲在小卖部门口,拿果汁喂台阶下正在搬家的蚂蚁,没一会儿,一行蚂蚁都泡在红色的草莓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