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家妻变暴君+番外(128)
内殿里,朱案上的事牒不多,只有十来份,似是刚处理完,而叶秋风正侧躺在坐榻上小憩,看样子是睡着了。
伸手轻轻推了推,叶秋风稍稍往里头转身,转成平躺着,眼皮也没睁开,还砸吧了两下嘴,像是在做梦。
花暮雨才不担心会吵醒她,绕到另一侧躺到她身旁,侧撑着脸颊,抬手撩摸她的脸。
脸上有点痒,叶秋风稍稍睁开眼,瞧见是她,嘴角勾起浅笑,侧身将她揽抱在怀里,下巴不停地蹭她额头。
“不淆说有喜事,什么喜事。”花暮雨直言发问。
叶秋风睁开眼,顿了顿后,又闭上眼睛,喃喃着声音,像在梦呓:
“封爵了九位郡公,九位县公,应该能应付掉。”
原来深意在这,只是,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怎么看起来像是提前知道什么似的。花暮雨神情复杂。
帝乙归妹,以祉元吉——
周文王姬昌审时度势,认为灭商时机还未成熟,为了稳住商王,同时争取充足时间,与商联姻,以此得福。
尽夺江南江北之后,越国应先灭汉,而周国北征幽云,南定荆楚,灭吴时机还未成熟,吴也将以联姻谋求自保。
若五年前花暮雨瞧见了自己的尸首,心灰意冷,绝望,今日在位非我,势大的便是吴国,被用以联姻谋求保境的就是你了,再听不淆说,无人能取你性命,除非是你不想要了,可见若自己真死在了头蓬河里,今日的你又会……绝对不行。
叶秋风感觉自己就像浴火重生了一回,篡位也篡的如此滴水不漏,虽然花暮雨早已察觉端倪。
但幸好,你信我。叶秋风凝视着怀中人,更将她搂紧了些。
“大君,殿下,宫外有人凭召牒请见。”
花暮雨坐起身,望向那皱巴巴的旧召牒,瞄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五年多前,用以召见杏儿的。
“带进来吧。”
郎将点头离去后,花暮雨望向叶秋风:
“是召见杏儿的召牒。”
“杏儿?”很久远的名字了,叶秋风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她的反应,花暮雨看在眼底,她的右手,有两记刺穿伤。
“你们聊吧,杏儿聒噪的紧,吵的耳朵疼。”
叶秋风站起身,伸着懒腰,微笑离开内殿。
出乎意料的是,年已二十七的杏儿,早已不聒噪了,似是被生活剥夺了聒噪的力气,连表示震惊都已没了当初的一惊一乍,反而还挺平静。
常熟失守后,她无从得知西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花暮雨也懒得多说,只径直问道:
“小叶侯右手的刺穿伤,跟你有关?”
杏儿点点头,讲了讲大概的来龙去脉,花暮雨才真的意识到,反应敏捷的她,本能徒手挡飞刃,最终却选择用自己的后背的原因。
近来心思繁杂,竟淡忘了更应去清晰记住的那些重要过往,以致自己又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去伤她。
一声叹息,花暮雨咬着牙瞪着杏儿:
“当年召你你不来,若是早知……”
早知的话,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时她和阿父已于毫无觉察中,走到只剩被逼宫的份了。
衣锦军乃越国亲军,常年标配十三甲(铁甲),勇武军号称亲军,实为镇军,只有皮甲和竹木甲,飞刃连勇武军的皮甲都能轻易刺穿,萧永昌的腿被劈砍时,披的皮甲也未阻挡下多少锋利。
若是早知,至少那时就为勇武军也配十三甲了?如此,叶秋风就不用吃那生不如死的苦头。
“常熟失守时,本想来的,但无路可走,过了五年苦日子,卖了您的金镯才吃了顿肉。”杏儿为过往的艰辛日子而委屈巴巴。
“活该。”
“……”
第47章 纳后宫?
光显三年。
萧永昌以自己位于晋江县的郡公府为巡察院秘密务公院,不断收到被派往汉国的暗桩递来的密报。
汉国争储至今,常年兵戎相戮,刘氏宗亲之间,为了王位而打的一片混乱。
又是一年上元节、岁贡的日子,兴王府(汉国国都,今广州)以两税制下派到地方的税租总额,日益提高,除了两税外,还有十余种税收名目,一百升米要纳赋八十升,连各州刺史都不堪重负,逃户日益激增,导致税租更难以实现,不得不以搜刮之势,去征收上头分配下来的税收额。
[两税制:先由国都制定税收总额,再将这一税收额分配到各州,各州按税收配额制定税率。]
祯州刺史不堪重负,终于于当地组建镇军,自立祯州镇,反抗汉国暴|政。
紧接着,韶州刺史也遥相呼应,自立雄武镇发起反抗。
陆陆续续间,汉国出现八支自立藩镇的起|义军,但因汉国自带诸多天险,州城之间的互通,主要以走水路为主,难以光天化日下渡水相合,各镇最多拥兵两万,难敌汉国数十万精锐卫军的镇压,藩镇陆续被灭又死灰复燃,周而复始,恶性循环,人口大量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