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平(GL)(358)
“十爷……十爷是逍遥快活了,可恨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看着这些烦人玩意儿。”
酒糟鼻给招风耳倒了一杯酒,打了个嗝:“嗐!你就知足吧!比起在演武场上和外头吹风值夜的弟兄们,我们已好了不少了!”
招风耳又将酒一口饮尽,捏着杯子:“可我情愿出去!今天还算是好,没发什么火气,可之前那个你又不是没瞧见……”
酒糟鼻喝酒的动作都顿住了,似乎是联想到什么很糟糕的事情,脸色骤变,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里拿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泼到脚一样,逐渐变得苍白了。
“你不要再提了,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酒糟鼻强忍着不适灌下一杯酒,脸色才逐渐缓和,“谁能想到十爷发起火来是这样。”
招风耳哼哼两声:“任谁从天上掉到泥里还能有好脾气?你不想想十爷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又是做什么?是我的话,只是发些火气杀个把个人还是轻了。”
苏烈音心中听得奇怪,正凝神打算细听,却忽的被人拽了一下衣袍,扭头一看,却见戚青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入口台阶那里。
只见那台阶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灯火晦暗瞧不清身形,可那双脚颇大,来的人定是男子无疑。
男人悄无声息站着,似是有意去听那两个人说话。
而石室中心的酒糟鼻同招风耳都背对着石阶而坐,如何会料到身后有人?
只是毫无顾忌去谈天说地。
“唉,说来也是奇怪,你说十爷到底是得罪了谁?才被下放到这里来?”
招风耳推推酒杯,酒糟鼻立时帮他满上:“还能有谁?春晖使呗!”
酒糟鼻听到这名字啧了一声:“不是吧?就这纸糊的老虎也能动得了十爷?”
春晖使?
苏烈音近些年来久居深谷,又加之沉迷武学,对这名字并不熟悉,而小雅又是普通寻常人家的姑娘,自然也不知道。
可戚青玉一听名字,当即眉头一蹙,她用眼神止住苏烈音探寻的念头,只是示意对方继续听下去。
“纸糊的老虎?你可别说笑了,现在四个里头,也就这位还多少算是难啃的硬骨头,其他的反倒真没什么分量。”
“这又是怎么说?”
“嗐!现下十二月和其余三个里头全是新来的,只有这个春晖使是先头那位的人,辈分地位都大着,哪怕是被削了实权,可又有谁敢轻视他半分?”
“可再有辈分……”酒糟鼻用手指了指天,“上头那位可还在呢!他怎么敢?”
“就是因为上头那位还在呢!”招风耳又呷一口酒,“要不是上头那位作保,你以为十爷现在还能在这里做他的土皇帝?”
他二人说话肆无忌惮,何曾料到身后那人一张脸都气得通红,可他身后又站了两个,看似是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实际上牢牢把住他臂膀,不许他动弹说话,反叫他一肚子火都没地方发。
那招风耳同酒糟鼻说到兴起,竟将那十爷诸多私密之事都抖落给了旁人听。
站在阴影里面的十爷气到身子发抖,可他不敢妄动,那把匕首换了个地方顶在他腰上,若是他稍有不从,只怕匕首便要没入身体里了。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现下这个局面的。
转回到先前,云平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正要划下,却听得云澄开口阻止了:“我不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你将我们骗到别的地方去,舍了一条命,叫我们两个中了计,你也算是不亏。”
她这话说得有理,云平将手一停,笑了一声:“还是你聪明。”
随后云澄捏着这十爷的脖子强迫他站起身来:“不如你亲自带我们去?”
她穿着新娘嫁衣,笑意盈盈,活色生香,美艳无双,可那笑落进十爷眼里却带着胁迫,竟叫十爷这老江湖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直打鼓,背上冒起冷汗来。
他一副模样犹疑不定,反叫云平啧了一声,对着云澄说:“我看这事叫你猜准了。”
白龙叫她夸了一嘴,竭力不叫自己的嘴巴勾起,只是沉声道:“毕竟我也算历过些世面了,这点小伎俩,我又怎么会瞧不破?”
原来这十爷是个阴狠的性子,便是要死也要拉这一对人做垫背,便故意说了个假的地方,若是这两人当真将他一刀抹了脖子,去了他讲的地方,按他所言开动机关暗门,便立时飞出淬毒箭矢,就是毒不死人也能将人活活射死。
却不曾想这穿新嫁娘衣服的女人心眼比他还多,竟猜了出来。
现下这计不成,只怕要搏一搏才是。
于是十爷斜眼向云平云澄看去,只见红衣姑娘微微冷笑,而白衣女人则柔柔去看红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