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平(GL)(311)
“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澄在一旁冷冷开口:“怎么回事?薛少家主竟瞧不出来吗?你父亲要杀了我们两个。”
这话一出,薛少尘当即愣住了,他面上挂出凄惨笑容,结巴支吾道:“二位,这玩笑可开不得。”
云澄大笑一声,似乎觉得他天真幼稚极了:“薛少家主,这可不是玩笑。”
薛少尘也怔愣住,接着才缓过神来,转而去问薛灜,那目光中满是孩子对长辈的信赖之情:“父亲,她们是在开玩笑是吗?”
玩笑?这如何能是玩笑?
做了什么事情,能叫这两个人开这种玩笑?
薛灜看着薛少尘,张了张嘴,竟不知要再说什么好。
云平则在此时将手一摊,解开已被伤口出血浸透的丝帕来,将伤口坦露,轻声道:“薛少家主,我总不至于用这伤来骗你吧?”
薛少尘道:“不,二位,这可能是误会,我父亲他,他……”
他想要为自己的父亲辩驳,可见这满地尸体所穿衣衫都是薛家的,又见到云平掌心伤口——他也习武多年,自是晓得这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是云平自己能下狠手弄出来的,当即顿住了——以及父亲那把惯用软剑的残余剑柄,实在说不出来欺骗自己和旁人的话了。
见薛少尘不说话,云平将那右手收了回去,云澄又帮她细细裹好:“薛少家主,我们做什么要胡说?”
“请人入府设宴相邀的是薛家主,埋伏伤人的也是薛家主,怎么?我是怎么愚蠢,才能做得出跑人家府中杀人的事情?”
她这话是明知故问,现下就是要叫薛少尘知道,薛灜这种正派君子竟做出请君入瓮,谋而杀之的事情,又叫薛灜他作为正道名门宗主的脸面何存?
薛灜张目怒视,想要叫云平闭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尤其是对上薛少尘疑问探寻的目光,他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父亲,你……”
薛灜越是不说话,薛少尘的心就凉上一分。
而正在此时,亭下假山雨幕之中忽的传来一声咳嗽声。
亭中四人俱是一怔,随即齐齐往假山下面去看。
只见那里站了两个人在那里。
其中一个云平云澄分外熟悉,是二娘无误。
另一个则更叫薛灜与薛少尘吃惊,那人一头白发,身形摇摇欲坠,是以二娘做拐才能勉励站住,他身形单薄,几乎叫风一吹便能吹走。
此人正是汤哲。
见得汤哲一来,薛灜下意识便将目光转向云平。
云平也恰在此时回望,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只是倚在云澄身上,眼中满是揶揄嘲笑。
薛灜一看她的眼神,旋即又往薛少尘那里去看,只见得薛少尘也怔在那里,然后猛地转醒过来,伞也不打奔下假山去喊:“爹爹!你醒了!”
又过一会,汤哲便叫薛少尘又扶上亭来。扣!裙}珥)Ⅲ=棱?馏'久;珥%Ⅲ/久!馏>
一进亭中,他瞧也不瞧薛灜,只是盯着云平看,那目光缱绻眷恋,叫云澄心里不痛快,只是起身站在云平面前道:“迟来如此,情深无用,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汤哲叫她一刺,忍不住后退两步,倚在薛少尘身上,不发一言。
云平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好似没有波动,可云澄握着她手,便晓得她发起抖来。
薛灜见汤哲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就又苦痛起来,偏头呕出一口血。
薛少尘一边搀扶汤哲,一边瞧见薛灜如此,竟不知如何是好。
汤哲听见薛灜呕血声,才仿佛刚才发现亭中还有第五个人存在一般,慢悠悠转过头去,极为冷淡说了一句:“哦?你也在这里?”
可他落在薛灜面上的目光不过一瞬,便又扭过头去不再看了。
薛灜叫他一激,心中郁结,疼痛难忍,可他强撑着站起来:“你不应该来这里。”
“哦?不应该来这里?”汤哲身上裹着厚重的衣物,在风雨之中,一头白发飘动散乱,“是啊,我是不该在这里。”
“坏了你阴毒害人的计划,实在是我不应该。”
汤哲面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之意,身子微微佝偻着,倚在薛少尘身上,双目微阖,脸色发白。
薛少尘听得他这样讲,面上满是不可置信,这少年人原先还带有疑惑,左右不定,现在听汤哲这么一讲,立时站定了,张了嘴,面带苦笑,满脸不可置信:“不,爹爹,您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汤哲没有回答他,只是道:“薛灜,你告诉他,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薛少尘急忙将头转过去看向薛灜,那男人面上肌肉抽痛,半张脸都是血,实在骇人,他听得汤哲说话,又瞧见儿子的模样,想要张口说什么,可又觉得所有的辩解都苍白软弱无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