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平(GL)(264)
而那身后的人也越追越近,火光映着刀锋寒芒,实在吓人。
薛灜冷着一张脸,一张俊俏脸庞因着心中的不快和愤怒而几乎扭曲,那人每走一步,他都冷冷去看。
而那人身后刀锋也倒转一圈,直往这人背心后去。
那人一瞧见薛灜,便伸出极为肮脏的手要去抓薛灜的衣袍,那眼中泛着求生的光芒,张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薛灜只是冷眼看他,似乎极为嫌恶,竟是看也不看,忽的一下伸手出掌,便将那人往后去拍。
而恰在此时,那人身后迫人的刀锋也急追而上。
薛灜这一掌恰好将那人往刀锋上一送。
只听噗的一声,那刀子便没进了那人的后背脊骨,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人脸上的渴求还未消失,便身子一软,口中发出短促的低喊,就往前几步扑倒下去。
薛灜站在他面前,本就嫌恶,自是往一旁走了几步,避开了去。
而他身后却是李无尘,既然薛灜避开,那人势必要倒到李无尘手上去。
可李无尘身后的铁面女人没有给这个人机会,她疾步上前,以极快的速度接住了这个要倒下来的人,她将那人接住,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而只这一眼,却叫她眼睛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三姑娘!”
李无尘本是懒洋洋倚在那椅背上,却听得嘉树忽的开口,不由眉头一皱,心也不知为何猛地一跳,生出一些不好说的奇怪感情来。
“怎么?”
她这样去问。
可嘉树却不说话了,只是将这人脸上的头发拨开,将这个人的脸转向李无尘。
而只这一眼,却叫李无尘也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她猛地抬头去看薛灜,手也不由自主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急忙自怀中摸出丹药来就往那人嘴里去塞。
嘉树晓得她的心思,叫她为了药,便将人护住,只管往身后那些仆从去送。
“薛家主!”
李无尘的一张脸满是戾气,面若寒霜,可说的话却是笑着的。
薛灜瞧见她这番动作,不知为何又回想起方才那个人跑过来时的一双眼睛。
“薛灜!”
可他来不及多想,就听得李无尘冷笑道:“你做的好事!”
薛灜眉头一皱,急忙伸头去看那个方才被他打了一掌的人。
煌煌灯火下,那人面白如纸躺在那里,好似已没了声息。
而只这一眼,却叫薛灜后心忽的汗湿一片,脸色也变得苍白,惊恐不已。
他忽的明白了李无尘的情绪为何会变成这样。
只因那个刚才被他一掌送到刀子上的男人。
正是李长胜。
第一百零六章 :百密一疏
这队巡逻队员突然闯进来,加上突然披露的真相,在薛家的大门附近引起了极大的混乱。
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只是呆站在那里,下意识远离了手里举着刀的那个队员,好像那个队员身上沾染了污秽肮脏,又或是得了什么可以传染给人的疾病。
那群汉子们举着火把,都怔愣在那里,只因为他们都瞧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薛灜则站在那里,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李无尘却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她的脸色再也没有好过,阴沉沉看了一眼薛灜,她已经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思,也没有任何犹豫,操纵着轮椅转身就走。
——而等到薛灜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枫桥!枫桥!”
因为所有人都聚集在大门那边,一路上再行来时,已是畅通无阻。
云平将云澄送到床上躺好,只是摘了面具,便直往枫桥屋子里面去。
枫桥来此之前叫云澄帮忙易了容,以这二人仆役的名义宿在院中,本意是为什么,她不肯说,也只当多带一个人罢了,可谁也没想到,现下竟叫她派上了大用场。
枫桥睡得正香,但衣领子被人一揪,从床上提溜起来,睁开了眼还未来得及坐稳,就瞧见平日里极好说话的云平面若冰霜站在那里,双手发颤,叫她名字。
“怎么了?怎么回事?”
那气氛太过古怪,房门大开,有一丝寒凉的秋风吹了枫桥一个哆嗦,叫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去一旁衣架子上扯了外袍披上,将鞋趿拉着,还来不及将衣袍系带系好,就被云平一扯,飞也似的带了出去。
枫桥很想去问,可还来不及开口,就有了答案。
——在她看见床上躺着的云澄时,惺忪的睡意已经一点不剩了,她急忙上前去把云澄的脉,又伸手拿过床边的烛火对着云澄的左肩那里去看,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血洞,那伤口一圈似被什么锐器贯穿,但奇怪的是,周遭一片又好似被灼伤了,伤口一圈外又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纹路线条,鲜艳通红,好似血画作的线。现下伤口出血虽已止住,可看云澄的脉象,情况只怕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