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平(GL)(193)
但知道的,也都只说是前任家主薛苒为人善良,方采苒也是有恩必报,原来在汤哲进了薛家不久,薛苒一次出门在外经过大赤城,遇着这个方采苒为人追杀,举手之劳救人下来,而方采苒又于医道之上颇有研究,一来为了独子的喜欢之人,二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方采苒就进了薛家做了客卿,但没想到也因此救得汤哲一命。
因着这层关系,薛家上下对着方采苒都是礼遇有加,薛少尘被汤哲教养极好,也对这位方客卿不敢有半分不敬,但早前送信给她侍药小童一事,也不知道方客卿在不在意,以至于薛少尘现下到了方采苒的小院门口,却不敢再进半步,只是在院门口踱步踌躇。
“少家主既已来了,何必在门口徘徊不进?”
那院落里门扉微掩,那浓重的草药气味跟着清冷的女声传出院门,薛少尘打了个激灵,心下一横,也推门进去,只瞧见女医修一张又冰又冷的脸,眼睛在薛少尘身上转了一圈,便又落回到手上的草药上,继续翻转晾晒。
“少家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方客卿总是这幅爱理不理人的样子,院子里也没个侍候的下人,唯一有的一个前不久还被薛少尘给撺掇走了,薛少尘从她神色上瞧不出喜怒,只是小心开口:“叨扰方客卿了,我来此只是想问,我爹爹的病……”洱彡〇#浏久洱^彡久浏)
话到此处,方采苒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翻转晾晒草药,但不看薛少尘一眼:“少家主,心病还须心药医,病人不配合治疗,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若要我直言,汤相公的病,何不问问令尊?”
她这话说得揶揄巧妙,薛少尘有两位令尊,但她对汤哲算得上是不卑不亢,可对薛灜的态度就有些玩味了,若是说到令尊二字,十有八九便是指的薛灜。而薛少尘在家中,以父亲称薛灜,对于汤哲只称作爹爹。
薛少尘也不以为意,只当她脾气古怪,于是道:“问我父亲又有什么用?”
方采苒这才装作一副薛少尘没有听懂话的意思道:“是我没说清楚,我说的令尊,当问的是汤相公,汤相公的病内外兼有,但……内因更重罢了。”
薛少尘这才明白,眉头一皱,显出烦恼的面色来:“可我爹爹对他过往之事讳莫如深,只字不肯提,问了又有什么用?”
方采苒这冰美人这时才微微显出一个笑来:“既是心病不解,问我又有何用?”
说罢便不再理会,只是低头翻晒。
薛少尘晓得她这副模样便是赶客不欲理会的意思,也不好强逼去问,只因这问题是这医修也解不得的,故而也只能拱手,口称叨扰离了院落去。
又过几日,薛少尘因着李长胜的到来,也无暇去做旁的,为尽地主之谊,日日也只陪着戏耍谈天,荒废了修炼时日。
起初两日,汤哲也不曾多说,只是旁敲侧击,后来见薛少尘还是耽于玩乐,便请了人来叫他了。
“少家主。”薛行伸手敲门,听得屋内高谈声猛地止住,“方客卿来找您。”
“方客卿是谁?”薛行听见屋子里头李长胜大声问道,“怎么这么没有眼色,来扰我们雅兴?”
“是我爹爹那边的来人。”薛少尘接着道,“只怕是有事要与我谈,抱歉了李兄,改日再叙。”
话音落后不久,便见得薛少尘推门出来,大声问薛行:“方客卿呢!”
薛行领得人去,方一进门,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泼与欢快道:“客卿救我!好在客卿来了,要不然还不知要虚与委蛇到什么时候呢!”
方采苒见他模样,依旧是浅笑挂在脸上,行了礼道:“少家主,方才为汤相公诊脉提起你来,某现在受了汤相公托,晓得你脱不开身,借我做个由头,叫你过去相公院里。”
薛少尘轻叹一声:“只怕去了又要骂我,说我只知道玩耍,天晓得我要应付他有多累。”
但他也不多说,只是谢过方采苒,便与她一道出了院子往汤哲那边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说话,谈一些琐事,自是想到李长胜站在窗前,百无聊赖正往院子里瞧,他平日里就是贪花好色的性子,薛少尘与方采苒同在院子里走,他那双眼只顾盯着美人去看了,恰好薛止立在一旁伺候,便顺口问道:“你家少家主身旁那位,是谁?”
薛止不疑有他,只当是李长胜好奇,顺口回道:“那位是薛家客卿方采苒。”
“方采苒……方采苒……”李长胜听得此人名讳,只觉得耳熟,又念得方采苒的容貌,又加上一个面熟,他喜欢美人,难得见到一个如此合自己胃口的美人,不免心中思忖,立在窗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