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扶着老人的棺椁,崩溃地哭了几分钟。
随后,擦干眼泪,找到老人的儿子,买下了也许是最后的十二把油纸伞。
回去的路上,她的情绪很低迷。
宁璇跟尤小盼安抚了一阵,也没见她好转。
【怎么办?】
她在微信里问尤小盼。
【没事。她会自我疗愈的。我们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她没那么脆弱。】
尤小盼微信里这么说,却还是轻拍着文蕾的肩膀,说着笑话逗她开心:“一个老汉突然有天想吃烤全羊,但羊已经养了好多年,多少有些感情,就问网友能给它安上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好让他吃起来,心里好受点,哈哈哈,你猜网友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
宁璇都听得来兴趣了。
尤小盼看着文蕾,一直看着她——
终于,看得文蕾都不好意思不给个反应了:“怎么回的啊?”
尤小盼双手掐腰,学着老汉的样子,手一指,揭露谜底了:“你这个废物东西,养了你这么多年,一个蛋都没下!还留你干什么?”
文蕾:“……”
细想一下,这笑话还挺有深意的。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璇则哈哈笑起来:“这、这真的是好莫须有的罪名啊!那只羊好可怜啊!还有网友这回复,哈哈哈,绝了,绝了。”
尤小盼点头道:“是啊。神回复嘛。”
她又讲了几个笑话,文蕾的伤感情绪都给笑散了。
氛围好转了。
三人畅聊着纪录片宣传及上映的事。
时间过的很快。
晚上十一点钟
她们到达了深市。
天上突然下了雪。
宁璇跟文蕾一行人告别,随后冒着雪,下了车,直接打出租车,回了老宅。
郁雅知收到消息,就坐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宁璇拉着行李箱、扛着大包、小包进来,头上、身上都一片白了。
郁雅知看得惊讶:“外面下雪了?”
她坐在沙发上等人,太晚了,已经昏昏欲睡了,就没注意到外面下了雪。
宁璇拍掉身上的雪,打了个寒颤:“嗯。下雪了。你怎么在这里等?赶紧回屋睡觉去。”
说着,走过去,伸手扶着她回了房间。
郁雅知摸着她冰凉凉的手,特心疼,一边为她哈着热气,一边说:“瞧这冻的,接下来,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别想去工作了。”
宁璇点头:“必须的。马上要过年了,你也快生了,我再乱跑,就该打断腿了。”
郁雅知被她这觉悟逗乐了:“我可记住了。你再乱跑,我真要生气了。”
“嗯。真不乱跑了。你快回去睡觉。”
她来不及多说,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才觉活了过来。
太冷了。
太累了。
一夜睡得那叫一个沉。
第二天
她不想起,也起不来,就躺床上,赖床了。
郁雅知也不催她,洗漱后,看她泛着困劲,睁不开眼,就去端了早餐喂她。
宁璇没敢让她喂:“别,我来吧。你挺着大肚子,还要喂我,我觉得我会遭天谴的。”
“一大早,你说什么胡话?”
郁雅知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偏要喂她了:“乖,张嘴,好好吃饭。瞧你这瘦的!外面风餐露宿,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宁璇摇摇头,是真不好意思。
她作为伴侣,细想下来,是很失职的:“对不起。雅知,你怀孕那么辛苦,我还一直在外面忙。”
郁雅知本来是委屈的,但听她这么说,心里的委屈就烟消云散了。
孕妇情绪是多变的。
怀孕以来,宁璇确实很忙,很少在她身边,偶尔她想起来,还会委屈的掉眼泪,但这是她的选择,她不想用孩子束缚宁璇,也不想去要求她、苛责她。
爱是互相理解、支持。
她爱她,自然支持她的理想、她的事业。
“都过去了。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后面半年,就罚你都留在我身边。”
“好。我一定在你身边。”
她马上迎接新生命,小孩子前几个月可难缠了,必须要跟她一起承担。
郁雅知点头,举起勺子,喂到她嘴边:“那现在……你能张嘴了?”
她让人煮了蔬菜瘦肉粥,觉得她在外奔波,吃的不好,回家还是不宜胡吃海喝,应该先吃点清淡的。
宁璇:“……”
到最后,还是让她投喂了。
等投喂完,她下床,先一步抢了碗筷,放回厨房。
随后,拉起昨晚自己放在玄关的行李箱,拎起大包、小包,又回了卧室:“嘿,老婆,快来看,我给你带了很多礼物。”
她补拍时,美食带了好几样,陶器也带了一个回来,还有两把油纸伞……可能价格不贵,但胜在稀罕,也有纪念意义。